“陛下所言极是”,一直在垂首计划着的左都御史沈世骧沉声言道,“理王年幼,又。。。毕竟因生母宁嫔位分不高,一向久居宫中,少有人识得。敏王则刚过周岁,出城后更是易于隐遁,臣与诸位老大人多日算计,城中骑兵精锐如分作两队,分别自北门c西门突围的话兵力倒还充足,应可保护两位皇子平安退到那青鸟谷。”
听完沈世骧的分析,众臣纷纷称是,均劝楚王须在四名皇子中择定去留,早做决断。
众君臣议了这半日,天色早近黄昏。此时一名御前太监前来奏报,太子巡视完外城守城军与内城御林军,前来问安。楚王忙命其进殿议事。
太监传出令去后大约一盏茶十分,只见一名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男子大步进得殿来,丰神俊朗,仪态雍容,正是楚国太子江乔忻。虽然郢都久困战事危殆,但太子神色仍是镇定如恒,丝毫不见慌乱。群臣见了太子这番气度,一边暗暗赞许,一边不胜痛惜。
太子早已恭恭敬敬磕头问安,礼毕抬头道:“儿臣给父皇请安!儿臣已巡视完城中防务,南门的檑木滚石皆已补充完毕,东门城墙也已加固修缮,众守将忠心可嘉,都言道为报陛下天恩,必将死守郢都!”
“吾儿辛苦,恪儿可还安好?”楚王心中稍慰,随即询问主动请缨亲自镇守外城的二皇子情况。
太子轻轻一笑:“二弟素来胆大,喜好弓马,今日在城头迎战李云部时表现英勇,还亲手格毙了一名上城的晋军士兵。就连恒儿在宫中听说哥哥今日在南门大出风头,也吵着要上城杀敌呢。”
楚王当此国破之际,格外容易感伤,不禁眼眶有些湿润:“朕虽无能,有负社稷,却得上天垂怜,有你们这几个贤孝儿子。但上天既赐我这几个麟儿,却为何要我大楚遭遇如此劫数?”
太子默然不语,眼眶却也微微泛红。
楚王又接着言道:“忻儿,刚才朕与众卿又商议了一下突围之事。。。”
“父皇不必再说了,破巢之下,有完卵乎?况且目今大楚国土尽失,无论是楚人还是晋人,都识得我与成王,我们又往哪里逃呢?”
太子仰起了头,双眉一挺,决然的说:“况且我与二弟早有决断,宁效伯夷叔齐,不愿苟且偷生。我兄弟二人誓与晋人血战到底,保护两名幼弟逃出城去,为我江氏皇族保留复国之望!”
太子外柔内刚,成王豪迈洒脱,两人虽性格不同,却都是意志坚笃之人,两人这般视死如归的气概,令群臣尽皆心折。
楚王长叹一声,慢慢合上了双目,再不复言。
转眼又过了十余日。这些天晋军围城日紧,攻城的声势也是一天强过一天,郢都城中兵马愈发吃紧,眼见便难以支撑了。
这日午夜,楚国君臣计议已定,分由御林军指挥使程节携五皇子江乔恒,甄国公陈牧携九皇子江乔悯,分别率领由精锐骑兵和内廷武功好手组成的八百突围军,趁今天晋军困乏,兵分两路突围而出。宫门外两路骑兵早已装束齐备,勒马执枪,除了偶尔的马嘶之外,一千六百名楚国男儿全都静悄悄的不发一语。
那敏王年幼,虽是马嘶人喧却兀自在甄国公怀中睡得香甜。理王江乔恒方才十三岁,且久居宫中,对时局也是似懂非懂,见母亲给自己穿上铠甲,配上短剑,便十分兴奋。
楚王手牵着江乔恒来至宫门前时,这小皇子尚在喋喋不休的发问:“父皇,我们今夜是要去偷袭晋国贼人的营寨吗?”楚王勉强一笑:“正是,今日就遂了你上阵杀敌的心愿,派你前去替朕劫营,你害不害怕?”一边问着,一边将一个火漆封口的小小竹筒放在了江乔恒怀中。这竹筒色作紫黑,油亮润泽,一望而知乃是一件十分古旧之物。
“这几日师傅刚教过我一招很厉害的剑法,孩儿不怕!”江乔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