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一转眼就到了秋天,西北的秋意比江南的秋意更浓,树上的叶子开始发黄,山路之上也有落叶了。两个月下来,令公孙至青欣慰的是,公孙忘儿与‘小九哥’柳鸿海的情感越来越深,二人一块玩耍,一块在公孙至青的引导下读书写字,公孙至青做饭时,一个抱柴一个添火,俨然变成形影不离的亲姐弟。公孙至青见柳鸿海写字吃力,试着教了他一些崆峒派的吐纳气息的方法,柳鸿海冰雪聪颖,不久练习熟了,再写字时呼吸匀称,精力集中,字体写的渐渐地有模有样。
一日,公孙至青在教两个孩子写字时,偶而听到篱笆外有动静,瞥眼望去,见一个身材粗壮着劲装的汉子在篱笆外窥视他爷三个。那汉子见公孙至青看他,没有答话,便匆匆的去了。公孙至青直道他是过路的樵夫,也没在意,不料,傍晚时分,那个劲装汉子和着一个跟他一样装束的汉子又来到公孙至青的家,二人倒也不避讳公孙至青爷仨,在篱笆外望着他们,叽叽喳喳的说了一会话,便又去了。看着二人的身形和走路的姿态,公孙至青猜他们都是行武出身,他歪想是不是最近山上驻扎了一伙强盗,二人是来打探境况的,想到此处,公孙至青笑着不屑摇摇头,他艺高人胆大,倒没有把几个小强盗放在心上。
然而匆忙离去的二人并非什么强盗,却是‘谭剑社’分舵‘信字堂’走镖的两个趟子手。‘信字堂’本部在南直隶江州城东,堂主是吴正邦。吴正邦三十大几的年纪,身体利落精壮,一对链子流行锤舞的风雨不透,为人老成持重,知书达理,‘信字堂’干的是天南地北走镖的行当,讲的是诚信第一,吴正邦文武双修,做人讲究规矩,因而他自然成了堂主。每一次接了镖,吴正邦,都要到‘智’字堂那儿抽上一签,看个出门的日子口和时辰,求一个路途平安。‘谭剑社’的‘智’字堂在江州城北,没有堂主,是‘谭剑社’的灵魂之所,直接受‘鬼头’大哥陆子谦管辖。‘鬼头’大哥陆子谦是‘谭剑社’里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然日帮派地位仅在总舵主一人之下总舵主又唯一敬重的人,‘谭剑社’所有帮众有对总舵主大哥奉若神明。‘鬼头’大哥陆子谦学富五车,博览天下奇书,晓天文知地理,佛经道学,兵书战策,无一不精,无一不通,知人善任,出谋划策十有十中,短短的七八年里‘谭剑社’的实力和声望便风生水起,在大江南北的帮派中甚至在整个绿林里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除了舵主大哥武功盖世外,与‘鬼头’大哥的运筹帷幄更是分不开的。那日白张飞田横带着公孙至青和‘小九哥’柳鸿海的画像回到江南到江州拜见了‘信字堂’堂主吴正邦,告诉他索震大哥请他找人的来意后,且说:“吴堂主,此事万要紧着办,师兄为了咱们‘礼字堂’的声誉,为了要给青州曹家一个交待,已把舵主大哥送给他的为母亲做寿的两颗红珊瑚摇钱树压在了青州曹家。假使真的找不到画上的这个贼人,师兄的名声可就糗大了,丢了‘礼字堂’的声誉不说,也失了两件宝贝。”‘谭剑社’诸位堂主中,吴正邦与索震都是性情中人,在众兄弟中二人也最是投缘,都酒量如海,斗酒从没分出过高低。六年前秋天,那时‘信字堂’刚刚起步,吴正邦虽为堂主,但由于人手不够,还得亲自出镖。不小心没在山西一个叫方山失了镖。吴正邦清楚,这支镖想要找回来却也不难,只要把丢镖的事情飞鸽传书给舵主大哥,舵主大哥一出马,无论对手多么硬气神秘,镖一定会完璧归赵的找回来,可是他这个‘信字堂’的堂主也就要换人了。正在他苦思寻镖之计,索震马托两驮‘剑南春’千里救援来到方山。二人打探清楚强盗在方山的窝藏地点后,看了地形,把马拴好,就近找了一块平正的大青石,开始在上面斗酒,从正午斗到月上树梢,直到把两驮三十斤‘剑南春’喝干,也没分出胜负。二人相视一眼,一同把碗摔碎在大青石上,随后共同仰天长笑,不觉豪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