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至青借宋铁锤的棍力向后飘了丈许,宋铁锤收棍向前紧跟了几步,双手把棍举过头顶,又是一招‘泰山压顶’冲公孙至青当头砸下。公孙至青站在那儿,待宋铁锤的棍刚要砸到头顶,招数用老,身子向右一旋转,似陀螺一般,顺手冲宋铁锤的脑袋就是一刀。宋铁锤就地一蹲,左手外送,右手向肩头一拉,‘横扫千军’扫向公孙至青的双腿,不料刀来的太快,招数还未使全,棍子还未挨着公孙至青,宋铁锤只觉头皮一凉,刀刃已把他的发髻削掉了一半。公孙一反手腕,刀刃冲下削向宋铁锤的肩膀,宋铁锤暗叫‘不好’,忙身子平躺,撒了棍子,向外便滚。公孙至青身量高挑,用的刀又短小,再加上他生性儒雅善良,原本就没打算伤害宋铁锤的性命。宋铁锤就势一滚,硬是险生生的躲开了公孙至青的刀锋,不过刀尖还是在他的背上拉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宋铁锤滚了几滚,只觉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血也顺着脊背流下来。宋铁锤手摁地面,想快起身,不想公孙至青身如闪电向前滑了几步,俯身用刀把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然后把刀口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江湖绿林中宋铁锤虽不是响当当的角色,可一条镔铁棍已浸淫了他十多年的心血,武艺自命不凡。宋铁锤不是自大,但说起棍法,他敢说在川山县已是罕逢敌手,却不料短短几个照面,败在了一个盗贼手里,盗贼的手段高明,不要说一个宋铁锤,料想授业恩师宋景霸也不是他的敌手,想到这宋铁锤不禁害怕起来,额头上慢慢渗出了汗。宋铁锤看看公孙至青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又瞧瞧不远处自己的镔铁棍,忽觉眼前之人身怀如此高强的武功绝非什么小偷小摸的毛贼,倒像是行侠仗义的武林豪杰。宋铁锤又想:自己已不在江湖上行走多年,不要说现时今,便是先前也没有招惹什么江湖恩怨,想来想去,着实想不出得罪过什么江湖人。宋铁锤是有些勇力,也有一些心机之人,他知道江湖武功超群的侠士恩怨分明深明大义绝不会滥杀无辜,想到这,不但不惧架在脖子上的快刀,反而理直气壮问道:“这位大爷,我宋某人与你结过梁子?你不妨说来听听,假如宋某人真有对你不住的地方,任你处置。”
公孙至青从语气中听出宋铁锤有些服软,于是把刀缓缓的插进背后的刀鞘里,而后操着一口浓浓的西北口音道:“你鹅‘我’之间木有恩怨,鹅找你是为了别的事,你老实告之鹅,你带何人做了胡屠夫‘九哥’家的案子?鹅知道他们家的事与你脱不了干系。”
听此话,宋铁锤一怔,不觉汗毛直竖,胡家的案子事发不过是在今日上午,县太爷自己与仵作铺快忙到初更才散伙,县太爷仵作和铺快们个个一头雾水,他们想要破案必将大费周折,甚至永远也破败了案。可一个自己不熟悉的外乡人却得了切实的线索,听他的口气不但是得了线索,而且很可能知道实底,要是真的如此,自己的铺快饭碗身家性命怕要保不住,老婆和儿子就要无依无靠,想到这,冷汗和着血从后脊梁骨直往外冒。公孙至青见宋铁锤不言语,知道他还想抵赖,就又说:“鹅‘我’看你所用太祖棍法,知晓你师出河北‘太祖门’。胡家的伙计是被‘太祖门’中的拳法‘太祖拳’中的一招‘直捣黄龙’击碎了喉头。同你的棍招‘直捣黄龙’如出一辙。‘太祖拳’的招数‘直捣黄龙’是右手大拇指勾起紧贴虎口,其余四指内弯握成钩状,手心朝上瞬间从腰间旋转发力,用四指关节直击对方喉头。‘太祖拳’发始于抗金之前,原没有‘直捣黄龙’这一招,但过后金兵太过招狠,研习‘太祖拳’的壮士们就增加了这一招拳法。是也不是?”
宋铁锤听公孙至青说自己的师门拳法说的头头是道,不由暗暗敬佩,但还是低声的回道:“是不是与我何干,不管怎样,胡家的事与我何干。”宋铁锤今日带铺快到了胡家查看了胡家伙计的死状,觉得师兄用‘太祖拳’中最毒的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