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看着高耸入云的香山,想着自己儿子以后就在这里生活,心中欢喜,过了山门,正要下了驴车换成担子挑着,那道童道:“不用麻烦,跟着我就行。”
王秀道:“仙童,咱们这驴车可是上不去那么高的山。”
道童被她逗笑了,道:“驴子想上山,有什么难处,香山上另有一条盘山坦途,别说是驴子,就是千军万马也能上的了山。”他此时才正儿八经打量起二人来,道:“你当是谁都能上的了主山的?就算是钟骑都来了,上得了主山,也进不得大殿。”
张清风听他说到钟少游,想起了伤心事,眼眶有些微红,道童见了,讥笑道:“怎滴,你以为是让你来做主院大弟子的么?两个流民,能入的了香山本就是惊天的造化了,还不知足。”
他年岁不大,说起话来架子却像是个大人,王秀见他误会,唯唯诺诺跟着赔礼。
道童听了好话,脸色好看了些,径直坐上了驴车,道:“平日我是不坐你这样的车子的,但你们现在终究也算是香山的人了,坐一坐也不算是掉了我的份。”
他夺过张清风手里的鞭子,挥舞了几下,驴子听到鞭声慢腾腾的走了起来,道童挥舞着手里的鞭子,站起了,他原本也就比张清风大不了几岁,此刻像是一个大将军站在战车前,指挥大军出征一样。
只可惜驴子没有上战场的觉悟,磨磨蹭蹭的走着,道童的鞭子打在它身上,噗嗤打出了一个顶臭的驴屁来。
“这个驴子该杀!”道童坐了下来,嘴巴里呸着,王秀面露难色,道童见了,道:“不杀也得多抽几下。”王秀眉开眼笑,跟着说:“等到了山上,把它绑着,让仙童打个痛快。”张清风道:“驴子又没有犯错,打它干什么。”
道童道:“这头畜生,能在香山上走,那是它这辈子的造化,还敢放屁,就是亵渎香山圣地,不杀它算是好的了,打两下便宜它了。”
张清风道:“动物又不是人,怎么知道在哪能放在哪不能放。”
道童瞪着眼看他,随即又释然,道:“也不怪你,流民的孩子,能有什么见识,你听说过白狼么?”
“那么是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我要是将这句话给主山上的弟子们说,你看你还能活到明天么?那是院掌师伯的救命恩人,整个香山上谁不知道,白狼比人还聪明。”
张清风今天的话要比平常多的很,王秀见他还想说话,用手拍了拍他,张清风缩了缩脑袋,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仰着头往香山上看。
只见高山上树影错错,林霏霭霭,不时有雪白的长颈飞鹤结伴飞出,山林中灵猿呼朋唤友,直让他觉得来到了仙境。
道童见他呆呆傻傻的看着风景,哼了一声,嘟囔道:“没见过世面,还没进山就这个样子,要是见了主山,还不把眼珠子掉下来。”
正念叨着,从后面走来一辆马车,道童听到声音,赶紧将驴车赶到路旁,马车从他旁边经过,车窗帘子打开,车内人看了驴车一眼,又将帘子关上了。
待到马车走远,道童得意的道:“你们知道刚刚过去的是谁么?”
王秀和张清风摇了摇头,道童笑道:“量你们也不知道,那是咱们香山院掌师伯的二弟子,大名鼎鼎的云中剑左秋,年纪轻轻就是解六封的魂师,魂术更是了得,去年的祭天大典上,我还和他说过话哩,刚刚你们看到没,他还和我打招呼。”
张清风道:“他撩了下帘子,就是打招呼么?”道童恼羞成怒,道:“你懂什么,若只有你们,他连帘子也不撩,你一个乡巴佬懂什么。”
说着在张清风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张清风被人打惯了,别人一拍他,他就往后面缩了缩身子,抬起头瞅了瞅道童,笑了笑,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