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言何意?”赵远南忙问。
“东方未明跟齐云山不一样,此人疑心甚重。齐云山一直在朝廷里摸爬滚打,半辈子都在跟人尔虞我诈,对于自己的权谋之术格外的自信。”赵靖眯了眯眸子,“但东方未明一直以来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深谙用兵之道,将每一次较量都当成生死博弈,所以他的谨慎程度远胜过于齐云山!”
赵靖长长吐出一口气,“齐云山,他老了!”
魏淑歌敛眸,“那么,咱们会被发现吗?”
“会!”赵靖望着她,“一定会!”
赵远南神色有些紧张,“东方未明心狠手辣,若是教他发现,那咱们”
“可他不会杀我!”赵靖扯了唇,笑得那样寒凉,“他知道是我做的,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会轻举妄动。最多是小惩大诫,明里暗里的警告我!”
“他会这么大度的容忍?”魏淑歌不信。
“这不是容忍,只是因为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对付我,就等于给齐家一个钻空子的机会,与其对付我,还不如跟我联手对付齐云山!”赵靖抿一口水,“何况,我身上还有他想要的东西!东方未明要的是实打实的权势,他要么不做,真要下手,必定不会给敌人转圜的余地!冷剑出鞘,见血方归!”
魏淑歌心惊肉跳,“这宫闱倾轧,可比江湖上还要险恶得多!”
“江湖是一人斗群雄,朝廷是一人争天下。”赵靖起身,“你们先下去,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把退路做得更好看一些!”她笑得那样无害,眸中星光璀璨,仿佛那些朝堂厮杀只会让她充满了活力,斗志昂扬!
合上殿门,瞧着空空荡荡的寝殿,赵靖一袭明黄色的寝衣,手中捻着精致的铜剔子,漫不经心的挑着烛火。
“烛光越是明亮,燃烧得越快,死得也越快!”赵靖顾自沉吟。
烛火摇曳了一下,应是有风进来。
赵靖捏着铜剔子的手,微微紧了紧。须臾,面上的紧张之色又渐渐淡去,“看样子,以后入了夜朕都得把窗户封起来,免得到时候摔着磕着,还得赖朕!”
沉稳的脚步声步步逼近,颀长的身影遮去了她此生所有的光芒。他俯首下来,那双极是好看的眸,就这么迎上她的一脸怨愤。
赵靖瞪着他,“外头下那么大的雨,没想到仲父还是进了宫!”
“更深露重,怕皇上又疼得没人照顾!”他如今是轻车熟路,进了门便坐在了棋盘前,“趁着还没开始疼,微臣陪皇上走一圈如何?”
“若是输了呢?”赵靖问。
东方未明眉心微挑,“微臣没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可以想了!”赵靖坐定,明黄色的袍子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
寝殿内温暖如春,可对弈的局面却不见得有多暖。
一个眸露探究,一个自信满满。
“皇上想怎样?”东方未明终是开了口。
赵靖笑靥凉薄,“若是仲父输了,朕就要仲父”
“要微臣的命?”他面不改色的抬了眼皮子。
赵靖微微勾起唇角,少年人一脸的邪肆不羁,看他的眼神里透着难掩的邪气,“仲父的命就是朕的命,要了你的命就等于自戕。朕没那么傻!”
她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肩头,“朕这肩头叫狗咬了一口,让朕疼得厉害,所以朕想着若是能咬仲父一口,是不是能把这疼痛稍稍转移一些,与仲父一同分担?想来仲父也是愿意的!”
东方未明眯了眯极是好看的眸子,无言的落下棋子。
见状,赵靖捻起了棋子,“仲父不做声,朕就当你默许了!生死博弈,一局定输赢!”
“皇上的话似乎越来越多!”东方未明凝眸瞧着棋盘上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