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能请您稍等我一会么?”
我瞄了一眼离我越来越近的黑影,一边吮吸着沾满油渍的手指一边说道。
“我不想有人打扰我吃完最后的晚餐,我想您会理解的,对么?”
“我能够理解你,非常能够理解。”
那黑影揭掉了阴暗中的伪装,毫不掩饰地将自己暴露在白色的灯光之下。
匕首上面锋利的寒光像是一束冰蓝色的缚带,在距离我身体半米远的地方威胁着我的动脉,静脉以及其它易破的毛细血管。
“可是阎王要你三更死,我岂能留你到五更?”
“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高高在上的阎王大人。”
嚼碎了一块软骨,我将连带塞在牙缝里的骨头渣用指甲剃了下来抹在方巾上。
“我好像,并没有预约过任何死亡服务。”
我面色有些不悦地拿起了盒子里的最后一根骨头,带着近乎痴迷的表情啃了下去。
“看来你和我了解的不一样,”
那人刀锋一转,流光在我面前转瞬即逝。
没有想象中的血如泉涌,没有想象中的皮开肉绽。
目光所及,我的身体完好无损地坐在凳子上。
断了的,只有我嘴中那沾满唾液,外白里红的鸭骨头。
“你比我想象中,话还要多一点。”
那人将身体靠在柜台旁边,不偏不倚,不躲不闪。
一边说着轻佻的话语,一边装作一副熟络的样子丝毫没有任何歉意。
他的个子不矮,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左右,穿着黑色的皮衣皮裤,好似电影中的古惑仔装扮。
他的小臂比常人要粗,手指处还有看不清图案的纹身,指甲被很用心地修剪过。
他的头发是那种经典的保镖头型,根根直立的发丝骄傲地与头顶上方的空气斗智斗勇,像是经过大师勾勒的眉毛细密有致,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方挂了一记深刻的刀疤。
我将手中剩余的骨头放回盒子里,又将盖子盖好,用方巾将狼藉包裹起来扔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我好似没事人一样在他的附近洗手,擦拭,整理物件。
“你真的不怕?”
被无视的男人似乎有些不悦,眉头微微皱起,连带着额头上的刀疤也显得狰狞。
他的脸上蒙着布,像是武侠小说中负责暗杀的刺客一样。
我不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何在,或许是个人爱好,或者仅仅是为了躲避摄像头。
毕竟他这样外貌鲜明的男人,只要看了一眼就很难再忘记了。
“你对我有所了解,不是么?”
我效仿他的姿势,侧倚在他对面柜台的边缘。
我们面对着面,却互相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会议室的小厨房采取的是吊灯的照明方式,设计师为了营造一种“特别”的氛围,刻意地将光团凝聚在厨房的中央,藉此来表达自己对于厨房常识一窍不通的无知。
不过或许此刻我应该感谢那名设计师,让我好像有了与陌生人周旋的能力。
“当然,我是专业的。”
“我想知道,我的命值多少钱?”
“很抱歉,一文不值。”
“一文不值?”
“他不想让谁活,我就杀谁,不谈价钱。”
“他的话对于你来说是命令么?”
“不,不是命令,是圣旨。”
“看来,你真是一只听话的忠犬。”
我终究还是放弃了使用“您”的尊称,难以言语的情绪累计在的胸口,让我提不起对他的任何尊敬。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看来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