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才”陆尘想起老者先前被锁住的样子。

    “算是，也不全是。”老者默了一下，撑手，起身作答，“这力量，就像至死方休的诅咒，一但拥有，这辈子都甩不掉的。”

    语毕，老者拍掉手上的灰土，背对陆尘和满城烟火，一步步向瓦顶边缘走去，边走边道：“「灵」的奥秘，你自行探究了。附近的巡查者将至，咋们各自跑路吧，再会！”

    话音落，影一晃，老者在楼檐尽头消失不见，半点风声未起，仿佛刚才那里就不曾有人存在过一般。唯留下一片茫然的陆尘，徒立在火光与夜幕交界的楼脊线上。

    陆尘徒立在城楼檐顶，看着火色燎天的偌大丰城和月下微露轮廓的城郭郊野，有些无奈。

    约两个时辰前，他还在丰城死牢石室里闻香知味，闭目养神，与一和善老者谈笑风生。两个时辰后，也就是现在，丰城逢灾剧变，城民尽成尸怪，城内大火燎天。依着老者所言，自己还成了什么“灵犯”。

    并且，听起来相当厉害的样子。

    但此刻，陆尘也不心急了。这个时辰间，突判死罪→怪尸屠城→身得异能→逆袭丧尸→楼宇跑酷→逃出生天起承转合的大风大浪，他算是都蹚了一遍，这多事之夜啊，再遇到什么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历所未历的奇事，他也暂是波澜不惊见怪不怪了。

    陆尘静默了一会儿，随手拾起片碎瓦，借着火光在就近的一方亮瓦上划刻起来。

    郡，城，镇，山岳，长河，峡谷，驿马道，驻兵屯，无人区四方四境，东为天泽腹地，多兵多士，不可去；南为暗之幽海，远，且无船可渡，不可去；北为出云小国，山岭奇险，驻军甚多，不可去；西为云坤帝国，路近，边境据此不过百里，且有路可避开守军

    风起，临城，兴烟助火。

    一片小碎瓦自城楼顶落下，没入漫城的烟涛火海里，擦梁碰瓦，终坠入街侧一口蓄水大缸内，扰得缸内水面一晃，由红转赤。

    城楼顶，已无人影，有一方大瓦残损四散，碎瓦片上划痕密布，点线交连直曲纵横，好似一张简笔地图。

    城西郊野，月色下闪出一银影，三步并作两步飞窜，径自朝一片峦谷交叠的地带奔去。

    无人的城楼上，一个身影又再次冒出，是刚才已经离去的那老者。

    老者遥遥看向陆尘奔远的方位，身形肤貌忽生变化，肤由黄转白，发由白转青，体由壮转瘦，不多时便成了个和陆尘一般高矮般胖瘦的俊朗少年。

    接着，这少年跃下城楼，坠至城外一方半干半湿的土堆上，土凹成坑，溅起一阵泥尘。尘消，少年无恙踏出，以同陆尘一样的姿势和速度，反向，奔东去了。

    西斜月下，城火滔滔。一囚一犯，东西遁逃。

    无罪之民，亡于灾厄。有罪之人，法外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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