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我再次找到了安雅晴,希望她能带我找到久已不见的沈明菁。她仍旧用那副故作鄙夷的样子面对着我,然而这表情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明明跟印象中略有不同,却又感到很是熟悉。
仅是一日不见,安雅晴给我的感觉仿似老了几岁,那深陷的眼窝和黢黑的眼圈证明她昨晚一定没有睡好;其次,在平日里,她虽然不会把大把时间都用在化妆上,但略施脂粉却总是必要的,这还是我头一次看见她完全的“素颜出镜”;还有她今天穿着的那套套装,更是给我一种很诡异的熟悉的亲切感。
抛开脑中的胡思乱想,我不等她再次丢下一堆嘲讽挖苦,连忙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你要见明菁?”可能是太过讶异,安雅晴竟没有如平时一样,称沈明菁为沈总,而是用了“明菁”这么一个略显亲昵的称呼。
可能是发觉了自己一时失语,她掩饰性的揉了揉她的肿眼泡,审视的打量我半晌,右手时不时往口袋里抹去,再伸出来,反复几次之后,终于,她叹口气,淡然道:“有什么事你完全可以跟我说,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去开会了!”
说罢她转身,就欲离去。我连忙再次拦在她身前,我的脸离她那么近,近得能分辨她脸上细细的绒毛,和一阵淡淡的烟草香味。
“我想对沈小姐‘本人’‘当面’提出我的辞职申请。”我紧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道。
就这样对视良久,安雅晴终于别过头去,道:“我会安排的,你先回去,我再通知你。”
说罢,她再次转身,绕过了我,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当夜,安雅晴沙哑憔悴的声音在电话另一头响起:“明天晚上八点,水花宾馆1202套房。”说完便摔上了电话。
我嘴角扬起一丝诡异的弧度,由于刻意的忍着笑意,我在镜中看见我的脸扭曲着,成了一幅我陌生的样子。
我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浮想联翩,却禁不住思绪偏偏要往邪恶的方向去延展,于是整夜辗转反侧。好容易睡了过去,却又开始做梦。
梦境里,自是一番乐事,只可惜了床头闹钟准时的聒噪,扰了一场好梦。
本是休息不足,但在精神慢慢苏醒之后,我几乎是瞬间便从床上跳起,好一番梳洗打扮,才出了家门。
这一整日,我的心情始终处在极端的亢奋状态下,时不时的想起晚上的“约会”时,心脏便猛的跳动几下,让我激灵灵的打一哆嗦。
好容易熬到下班,我到洗手间的洗手台前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终于满意的对镜中自己点点头,赴约而去。
一路上跟司机师傅胡吹海聊,待到了水花宾馆,却又突然胆怯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个唾沫横飞c指点江山的家伙就不是自己了一般。
从车上下来,我感到小腿正不住地微微颤抖着。我跟司机师傅点头示意了一下,接过找回的零钱,看见司机对我露出一脸鼓励的神色,却忘了自己刚刚都跟他说过什么,只好硬着头皮往宾馆里面走。
我完全记不得自己接下来是怎么来到的1202房门外的,我只记得我用我那略微发颤的手按响了门铃,心中那种期待又害怕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
门缓缓打开了,面前站着的人并不是沈明菁,而是她的贴身保镖——胡子。胡子客气的对我点点头,不戴墨镜的他看起来脸型轮廓显得圆滚滚的,并不似平日那般狰狞可怖。
我走进房门,一边打量着室内布置,一边问胡子道:“沈小姐呢?!”
胡子的阴沉的嗓音和关门的声音同时从我身后传来。
“你见不到沈小姐了!”
我蓦的一惊,再要回头时,腰间猛地传来一阵麻酥酥的剧痛。之后,我就昏沉沉的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