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乾坤罩被封印,纸墨又挨了一刀,她整张脸都变得异常狰狞,她在半空里挣扎嚎叫,吓得姜南山面色苍白,没了一点血色。
纸墨失控了。
云桓从成堆的苍白纸人中飞跃而出,正要一把抓住悬在半空中的姜南山,可是云桓才刚要碰到他的手臂,就出了变故,姜南山的身体在一瞬之间移了位置,饶是精通移形换影之术的云桓帝君也愣了一愣,须臾,空中便炸开了一朵雪白的“花”
这朵花甚是骇人,因为那是一朵以苍白纸人为花瓣的“花”,“花”的中央立着纸墨和满脸惊恐的姜南山,纸墨手指一动,连我也不由自主地被吸了过去。我意识到大事不妙,她莫非真要大行血祭之术,和我们同归于尽?
血祭之术其实类似于凡间的祭祀,在远古时候,凡人为了祭祀上神,时常以活人或者牲畜作为祭祀品。有些民族十分的残暴,会将战俘或是奴隶作为贡品,砍下他们的头颅祭天,用他们的血祭神,这样古老的祭祀活动大家都讳莫如深。
我师父顾归尘曾经十分厌恶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他素来宽和仁慈,一心想废除这种残忍的祭祀方式,但是五次三番都被东华帝君劝住了。东华帝君说,人界重祭祀,这种祭祀也不是完全为了祭他们这些上古神祇,更是凡间的统治者统治领土的方式。人族的事,神界最好还是任由其发展,不要插手为好。
我私以为东华师伯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没想到这种远古的祭祀却在一些信奉邪灵的巫师手中越走越偏,到了最后居然已经自成一脉有了巫蛊之术。虽说后来天君陛下也派遣九天玄女娘娘下凡,毁去了不少即将无法控制的邪祟,但是到底清除不干净,如今流传下来的也不少,只是杀伤力都不太大了。
可是这血祭之术却不一样,这东西是凡界那些弱小人族用来反抗神族统治用的上古邪术,具体怎么实施我实在不晓得,我只知道这种法术能将神祇的元神引出,然后将其毁灭。这种强大的法术不知是谁创出来的,但在我的印象里这一些都应当早已被玄女娘娘销毁,却不知怎的落到了纸墨手里。
想来纸墨姑娘也真是太玄乎了。
且说,眼见着我和姜南山都被纸墨带到了那朵诡异的白花之上,云桓帝君架起一道云雾,便跟了上来。可是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接下来要做的事竟是这样。
所谓血祭之术,原来就是以鲜血为引子,祭祀神祇的元神。
那朵白花已经渐渐地变成了淡红色,空中四处弥漫着一股恶心的血腥气味。我终于知道纸墨收集这么多纸人的目的何在了。它们不仅仅是她的盾牌,还是血源,这些人还留着身体,她没有把它们变成干尸,是因为她需要那些血来施行法术。
可是不对啊,纸人已经算是死尸,即便有血也都是死血,祭祀用死血是大不利的,这是对神祇的不尊重,远古祭祀上神用的都是活血。
活血……我心下一沉,谁说没有活血了,我不是还活着吗?
纸墨没有完全控制我,一来是云桓来得及时,二来其实她也在犹豫。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用这种逆天的禁术,但是现在她没得选择,被云桓帝君逼到这个份上,她想报仇就只能连着自己一块儿灰飞烟灭了。
我被一股强大的引力往纸墨身份吸过去,她尖锐的指甲在我眉心一点,我感觉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在沸腾,好像下一刻就要冲破身体而出。我几乎是看着我的血液被纸墨的指尖指引,在空中与那些暗红色的血融合集会,整个身体就像被什么东西榨干了的疼痛,我皱紧了眉头,那疼痛却一直从心脏蔓延至眉心,她在取我的心头血。
纸墨的两只手将血液牵引至胸前,她那双幽瞳赫然睁开,不知是血色印在她的眼睛上,还是她的双瞳已经变成了鲜红的颜色,凄厉而凶恶。她每念一句咒语,我就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