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引到院子里,大戟房的房员正在列阵,刀枪耍得娴熟,看得吴老汉胆战心惊。
等到了一间屋子,马鹿捧着肚子,正站在门前。
吴老汉那日跟车走了一时,见过马鹿,当即噗通跪了下来。
“老爷!饶了赵家小子吧!”
赵老爷子不认识张油鼠,只知道肥胖无比,见了马鹿也分不真切,忙低声道:“张老爷,您,身份尊贵,犯不上计较这事,脏了您的手,——拿了多少粮食,小老儿陪......”
马鹿一拍脑袋,扶起吴老汉,笑了起来。
“我不是,我不是,我是这帮里的领房,你儿子在屋子里,领走就是了。”
吴老汉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赵老爷子。
“这?”
赵老爷子虽没想过如此顺利,却也不多说话,而是朝着马鹿一拱手,推门进屋。
赵大正蹲在椅子上吃肉包子,狼吞虎咽。
眼见门开了来,也不理睬,只是一瞥。
嘴巴慢了下来,忽然愣住。
“爹!”
赵老爷子先是一点头,松了一口气,而后皱着眉头,疾步走了过去,一脚踹在了赵大身上。
“还敢拿人财物!我恨不杀了你!”
直将赵大踹翻在地。
吴老汉看着门外马鹿,陪着笑容。
“谢老爷宽容,谢老爷宽容。”
马鹿摇摇脑袋。
赵老爷子一踢,胡子翘了起来,痛骂道:“糟心的东西,还不给我站起来,随我回家!”
赵大忙站了起来,眼睛恋恋不舍的盯着肉包子,却被赵老爷子给了一脚。
“看什么看!”
赵大忙低头,不敢再看。
马鹿在外面笑了起来,他穷过,也饿过,知道那滋味。
他本是一家三兄弟,他排行老二,有一哥一弟,后来父母遭了病,死时大哥卖了身为奴,留下些银钱丧葬,余钱供得二人花销,这才苟且活命。
“拿着便是了,几个包子,值什么钱?”
赵大一听这话,就要去拎。
被赵老爷子打了一下手。
“爹,给大妹拿回去......”
赵老爷子一瞪眼,摸了摸胡子,终究是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去拿。”
大沽山上,密林从中。
张幼初手拿木剑,缠斗黑熊。
凶兽皮囊牢固,一剑若是击不在生魂之处,便没办法杀掉。
又斗了片刻,张幼初一招手,放了那尊鬼王出来。
青面獠牙,身高如塔。
吓得两头黑熊低咆,退了又退。
这尊鬼王身形比上次召唤,又大了许多,想必是在张幼初这里也得了不少好处。
青面獠牙一狰狞,两只手猛得一用力,青筋虬起,拔了一株连土带泥的枯树来。
两手抱着,朝前就扫。
一只黑熊躲之不及,被一树根劈得眼睛翻了血肉,躺在地上呻吟。
另一只黑熊见状,激了凶性,站了起来。
还未等动作。
便被木剑割了魂魄,消散无形。
张幼初收了击魂,一道掌心雷,劈焦了两只熊皮。
伸手招回鬼王,看了看山脚。
想必罗敷姑娘已经下了山了,若是所料不错,应当在大沽村落脚。
年年在前,林浣衣勉强背着,一路疾驰。
好容易到了在山脚下大沽村,林浣衣喘着粗气,忙背去陈老倌儿家。
不由分说的踹开门。
“陈爷!”
一把放在了火炕之上,猛地大喘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