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房站起身来,笑着背负双手看鱼争食。
没多久,有家丁低着头,送来一张纸。
“老爷,前线来报军情。”
虽说战事由叶连召全权处理,但一州知府也是名义上的一方大员,战事也须简单通报一声。
李绛房接过,打开一看,纸上写了几行字。
“青州五千水师大败于东港,镇胡关胡人来犯,战事未定。”
李绛房眯着眼,笑了一下,自己把税使安排给了苏门子弟了,这打起仗来,叶连召没有粮草,还不是得向自己低头?
他一想到嚣张至极的辽东大将叶连召,那副对自己低声下气的样子,李绛房就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的池塘几尾锦鲤奔逃。
笑的那家丁一脸莫名。
李绛房倒是不担心胡人打过来。
毕竟半个幽州都是叶连召率领虎袍军打下了的。
幽州六县的百姓也正因此,对于叶连召,是十分崇敬,仿佛叶连召这三个字,便抵得上千军万马。
所以幽州两边境,虽打了两场战事,但对幽州百姓的生活,并未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况且,平常百姓哪里有渠道知道战事。
少有几个耳聪目明的商人,嗅到了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拼命的囤粮。
自古以来,这每逢战事,粮草价格必涨。
今天,安狗子就是为了这事,离了粮行,到了镇江帮别院,去找军师魏可染。
魏可染此刻正在写字,让他稍等片刻。
安狗子忙恭敬的退了下来。
却不敢坐在石椅上,只是立在石椅旁边,用手弹了一下袍子上的米虫。
这几天,安狗子实在是享受了一番人上人的滋味。
在山上的时候,他只是一个粮台,手中虽捏着点小权小利,却施展不得,而且还不受人待见。
如今不同了,身为镇江第二大的粮行掌柜的,而且和知县老爷挂上了关系,身份那自然是水涨船高,旁人就不说了,就说说那一县主簿,见了自己,也得翻身下马,笑面谈上几句。
要是年前做山匪的时候,自己见了主簿大人,还不得跪下磕头,大呼饶命?
昨天,夜里带着兄弟们去喝花酒,那老鸨笑眯眯的一声“哎呦!掌柜的真是大驾光临呐”,好像给他灌了一大口蜜水,直甜到了心坎里。
满楼的人看自己,眼神里都是尊敬。
现在再让他在山上做粮台,他死也不愿意去了。
“安狗子?”
安狗子一愣,才发现魏可染已经写完了字,拉开门,从屋子里出了来,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魏先生!狗子这次来有三件事,第一件是要紧事情,您让游士房的弟兄们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幽州府来了位大人物,到了景太冲府上坐了片刻,而后就走了,景太冲还送了很远。”
安狗子看着魏可染,见到魏可染点了点头,没有怪罪自己替游士房传话的意思。
这才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第二件事也是要紧事,魏先生,现在镇江的粮足足抬高了一成,百姓在我们这存的粮,收回去了不少,卖到崔员外的‘五方粮行’了。”
“幽州那边怎么样?也是如此?”
安狗子一点头,看着若有所思的魏可染,道:“魏先生所料不错,也抬了一成,每斗一百五十文涨到了每斗一百七十文。”
“好了,此事,我已知悉,那第三件事?”
安狗子一低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白纸来,眼巴巴的看着魏可染,眯着眼讪笑道:“属下这名儿是瞎起的,为了好养活,只是如今成了掌柜,再用不妥......还请魏先生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