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夫麦克泰恩原以为离别妻子三c四天算不了什么,但汽车刚一离开安德鲁琼斯,缓缓驶上平原公路,他便害起相思病来。他可以在洛兹河沿岸随便找个黑人为他做饭c做伴,但这丝毫解除不了他的凄凉感。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代替科拉的饭菜和她夜晚的温暖。
公路笔直而平坦,没想到通往洛兹河的狭窄小路这么快已来到他的面前。他减低车速,留恋了一眼低平的乡野,准备把车拐进纵深七c八里茂密c纷乱的河岸沼泽丛林里去。
忽然,一道明亮的灯光划破夜空,照在他的汽车上。另一辆汽车打后边追来,嘎吱一声停在旁边。说时迟,那时快,吉姆库奇已站到面前。
“真高兴能在这儿追到您,”吉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您要是到了河边,我找到天亮也难见您的面。”
“吉姆,何事惊慌?”杰夫问。
吉姆忙回答道:“杰夫司法官,是本艾伦法官,他要您立刻去见他。
杰夫叫道:“哎呀!吉姆!你没有告诉他我已经去了洛兹河?他不就是察看察看我听说乱子之后来没来钓鱼吗?”
“报告司法官,这话我已说过。”吉姆瞅着上司的脸说,“他回话要您火速回城,直接与他会面。”
杰夫的双手滑下方向盘。两只手腕上的脉搏突然嘣嘣地跳动起来。
他说:“天晓得本艾伦法官有了什么主意?这些年他一直让我来河边钓鱼,莫非这次要变卦?”
“这我也难说,杰夫司法官,不过听他电话里的声音是相当坚决的。”
杰夫放眼东望,那里的玉米地一眼看不到边。公路西侧的沼泽草木,纷红骇绿,生机盎然。河岸那边显得那样宁静安澜。月亮已经爬上天,树丛上的露珠泛着清冷的银光,他触景生情,回想起多年前他首次步行二十多里去科拉家和她约会的夜晚。他弄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遐想,但又觉得,若能回到结婚的那一天重新开始生活该有多好。那时,他一定会像避瘟疫一样远远地避开政治。
“吉姆,我原想在河边过上几天安宁的日子,”他疲倦地说,“我只有这种机会好好休息一下,难得啊。”
吉姆同情地说:“大概本艾伦法官只想嘱咐几句,然后再让你回来。”
杰夫满怀希望地望着他。
“有这种可能,是吗?吉姆?”
“当然,”吉姆道,“法官是不大容易做重大改变的。再说,离预选的时间还早着呢。”
“不错!”杰夫肯定地说。他发动马达,准备调头。汽车抹过弯后他对吉姆喊道:“我马上回城去见本艾伦法官。你和伯特要把监狱看管好。”
他甩下站在公路上的吉姆,风驰电掣般驶去。
这里距安德鲁琼斯三十公里,但不到半小时他就进了镇内的大街。到达监狱广场时刚过两点,他没有停车,直接开往枫树街朝本艾伦法官的住宅驶去。在昼夜加油站,他看到一辆正在加油的汽车旁边站着三c四个人。他担心被这些人认出来,就加速驱车而过。可以肯定,这帮人是准备到花枝村参加搜捕的。
他一到本艾伦住宅门前的车道,便一个急转弯把汽车开进楼前宽沿下的专门引道。急急忙忙下了车,慌得连车门也没有关。
他爬上台阶,跨过门廊,咣当咣当地敲起大门的镶板。
本艾伦曾任最高法院巡回法庭法官二十余年,六十五岁卸任退休。十一年前死了妻子,他一直孑然一身,举目无亲,即便有亲戚,安德鲁琼斯也无人知晓,因为他从不透露。他家的客人都是政治家。他们讨论完各自的事务便匆匆离去,从不在他那里搞社交集会。法官在后院喂了许多的鸽子。安德鲁琼斯最大最白的建筑就是他的住宅。这是一座殖民时期的三层楼房,正面还有直擎楼顶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