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遭到突然的精神打击,她偎傍在舞厅外凉台的栏杆上,企图镇定一下砰々直跳的心。一阵清凉的微风带着满树盛开的木兰花香气从庞恰特雷恩湖吹来,拂拭着她滚烫的面颊。在下面的院子里,一对々男女正手拉着手伴着花香漫步;木兰树树阴中的小桌旁也坐着不少,或是紧々地扯着手,或是呷饮冰镇的饮料。这些年轻人都在轻松愉快地交谈和欢笑——好不浪漫——与她刚々逃出的苦境截然不同。可她只能在此欣赏片刻,马上就得回去。一想到她将躺入那老头子的难以忍耐的怀抱,不是获得爱,而是让他发泄过剩的,她又不寒而栗地打了个冷战,她的处境是多么无奈无望啊!她怎么能够受得住呢?她心中一热,满腔的沮丧之情冲腾起来,变作一股不可遏制的压力,将一串々热泪倾出眼眶。
—个轻柔的声音在她身后近处响起:
“你好像很痛苦,米凯拉——”
她转过身,直后悔脸上淌满了泪水,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高々的佩斯斯凯勒正笔挺地穿着上校军服站在她面前。“佩斯,真对不起,让你看到我这副模样,不过,只是一时有点不舒服。”
他挑眉问道:“你跟克里滕登勋爵跳舞时看上去很心安理得嘛——你们的年龄悬殊那么大,我可以料到你一定知道他能付给你一笔相当可观的钱,才接受了今晚陪他的任务。”他语气冷峻。
她受到刺伤,轻々笑出声:“你怎么知道?”
“一看见那坏蛋杰夸德陪你进来,我就明白了,但在此之前我做梦也想不到为勋爵阁下迭中的美人竟是你。知道吗?我被派来充当勋爵在新奥尔良活动时的私人助理,当然十分明了他通过杰夸德的污浊机构能寻到何种消遣。但当我发现这个恶棍竟会给自己以前的情妇拉x条时我仍然感到十分震惊——尤其看到你欣然从命,我就更加愕然了。”
“你相信我在行动自由的情况下会自愿干这种事吗?”
他脸上冰冷的表情消融一些:“你若能做出合乎情理的解释,我自然愿意听一听。”
她低头扭向—边,“我不给你解释,反正你不相信我——既使信任我,也救不了我。”
“那要看情况了。记得吗,从你在船上吐露的心声中我已对你相当了解。开始时我把你的话当作胡编乱造,取笑过你。但我后来发现你讲的全是真话,我感到很羞愧。现在我极想听々——并一定相信——你下船以后的经历”
她尽量平静地将她在孟菲斯与他最后见面之后所遭受的种々磨难叙述了一遍,直说到眼下杰夸德仍然扣留着她的女儿作为人质强迫她做娼妓的详情。讲完之后她的眼泪再次涌出眼眶。她难为情地转过脸去。佩斯伸出双臂搂住她的肩头,轻々把她拉到胸前。
“尽情地哭吧,英勇的少妇人。我相信你的每一句话,并决心尽全力帮助你。”他弯身用嘴唇温柔地吻々她泪水浸泡的眼睛,同时像护卫神似地紧々地拥抱住她。
一个沙哑的声音向他们发出嚎叫:“上校,你这是什么意思?”
米凯拉看到克里滕登勋爵正站在门道里朝他们怒目而视,想挣脱出来,但佩斯仍然用一只臂膀牢々地搂着她。
“先生,我与我钟爱的和要娶之为妻的姑娘正久别重逢,被您贸然打断了。”
米凯拉和克里滕登勋爵一样顿时感到莫明其妙,后者的下巴不由地张开。他马上又咯嘣一声慌忙合住,脸上仍然闪着怒火:“上校,你开的是什么玩笑!据我理解,你是派来帮我满足任何欲望的。现在却宣称我选来消遣的年轻夫人竟是你的情人!你难道不知道这是杰夸德先生的安排吗?”
“但我不知道她选的女子是保罗阿博特夫人——她是我们北军中一名勇敢军官的遗孀——我已爱上她,并准备结婚的,只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不幸坏境迫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