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孟静言回宫之后,陛下就恢复了她每日问诊的工作。是故孟静言与唐轶每日都能见上一面,只是这见面的时间,在不知不觉慢慢变长了些。
这日,孟静言原是准备请脉之后便退居西厢阁研读医书的,谁知,唐轶竟出乎意料地留住了她,让她陪着在御花园中散散心。
孟静言对于这位赏罚分明言出必行的陛下还是很有好感的,前日,她刚收到祖父寄来的家信,信中说道,孟桐已经平安回到家中,正在养伤,家中一切安好,希望她在宫中保重自己。经过这么多日的接触,孟静言也不再似最初那般惧怕陛下了,走在他身后,也能够放下心来了。
虽值初冬时节,御花园的花草仍然繁盛。内务府的人把夏秋时节开过之后就谢了的花都撤掉了,重新培植上耐寒耐霜耐冻的品种。所以在梅花枝上还是光秃秃的时候,菊花到是先行一步绽放了美丽,夺取了御花园中行走的人们的眼球。
红色的热情似火,白色纯洁如雪,紫色的神秘迷离,橘色的典雅大方,更有金色的高贵不凡。五颜六色的菊花在唐轶孟静言等人面前静静盛放。
“芳熏百草,色艳群英。
孰是芳质,在幽愈馨。”
唐轶在这一片菊海前停住了脚步,悠悠地诵起晋朝王淑之的《兰确铭》。
孟静言也在唐轶身后停住脚步,静静听着。
唐轶回身看向孟静言,向来冷淡清浅的脸上,难得得挂起了笑容,他忽然发问道:“孟静言,你可知咏菊的诗?”
孟静言既不敢献丑,又不敢隐瞒,只好这般说道:“微臣惶恐,不精诗书,只知拙诗一首。”
“哦?你且说说。”唐轶倒是有几分兴致。
“宁可抱香枝头老不随黄叶舞秋风。”孟静言缓缓吐出这一诗句。
“呵呵,没想到,你还会咏这种充满气节的诗。”唐轶笑笑,口中并不做评价,但在心中已有了衡量。
正在说话间,白夕颜就从御花园转角那边走来,瞧见唐轶甚是开心,上前来给唐轶请安:“夕颜给皇上请安。”
“不必多礼。”唐轶自问心中对于白夕颜还是有几分喜爱的,温柔地扶她起来了。
白夕颜见唐轶身侧只有孟静言一人,而周如海等人都在后面远远的候着,便调笑道:“皇上可是在与静言妹妹说悄悄话,可否带上臣妾呢?”
唐轶听罢并没有生气,轻声说道:“只是同她走走罢了。”
孟静言适才给白夕颜行过礼之后便侯立在一旁。她心中有些纳闷,皇上不论是同她说话,还是与旁人说起她,都不会明确臣子与妃子的界线,到是更偏向于叫自己的名字。
“哦?那臣妾也一起陪皇上走走可好?”白夕颜拉着唐轶的手,有些撒娇的意味。
“好。”唐轶允了。
唐轶携着白夕颜走了两步后,突然停下,回首对着孟静言吩咐道:“你先回去吧。”
“喏。”孟静言行礼。目送两人相携而去。
白夕颜望着唐轶的侧颜,满满都是幸福的味道。
孟静言独自一人向着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去。
御花园高阁上。
皇后苏瑾正端坐在石桌之上,看向树木掩映间逐渐消失的唐轶与白夕颜两人的身影。
方才,白夕颜也在此地。
白夕颜在早晨向皇后请过安之后,皇后就留她用了早膳,然后两人一同前往御花园散步。
苏瑾一直认为,白夕颜是个很好的帮手,有心计有手段,更何况,还有皇上的宠爱。所以她待白夕颜甚是宽厚,有意拉拢她,向着苏家。
她苏家这几年在朝中,渐渐一家独大。她大哥乃一国之相,二哥任职兵部,而朝臣将近三分之一都是她父亲的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