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听见,当即停下了脚步,转头向他“看”来。说是看,但其实隔着黑纱,也没人能真正看清他的神情。另一个白衣人还在沈墨翎身后,见此当即停下了脚步,抱歉地对段清棠说道:
“对不起了公子,舍弟有怪病,周身不能见光,所以才用黑纱遮起来。他性情孤僻,不爱说话,在下代他给公子赔个不是了。”说完便向段清棠做了个揖。段清棠见他面容方正c说话彬彬有礼,当下火气也消了三分,冲他还了个礼道:
“兄台客气了,其实倒也没什么。”
“多谢公子不计较。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那白衣人又做了一揖,踮着脚从沈墨翎让出的过道里走了出去。叶从恩见两人翻身上马,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沈墨翎转头好奇地问道:
“哎,宁儿,你是学医的,你知道有什么病是见不得光的吗?”
“知道倒是知道我记得《金匮要略》中记载过有一种叫‘红蝴蝶疮’的病,说它‘阳毒之为病,面赤斑斑如绵纹’,日光会加重其病情。只是此病常见于女子,男子倒是不多,不知道是不是这种病。”叶从恩随口答道。她见沈墨翎托腮看着那两人离去的方向,忽然觉得她的侧影有些怪怪的,却又一时说不清哪里不对。这时玉樊离正好站了起来,对弟子们说道:
“歇够了吧?咱们傍晚前得赶到青城,歇够了就赶紧上路吧。”
“行吧,走咯。”段清棠见叶从恩恢复得差不多了,心道这一碗酸梅汤还真有些作用,当即挥手招来小二道:
“小哥,多谢你的茶和酸梅汤。一共多少钱?我一起给了。”
“哎,好,一共二十碗茶,一钱银子,这酸梅汤就算小店送两位姑娘喝的了,不收钱。”那小二点头哈腰道。段清棠一听就乐了,一边掏钱一边说道:
“你这小哥也真有趣,本来我们喝了你们烧给自己喝的酸梅汤就够抱歉了,你还不收我们钱,怎么这么便宜我们啊?”
“公子您哪儿的话,小人在这儿摆摊好几年了,头一次看到两位姑娘这般的天仙之貌,心中着实仰慕,所以不好意思多要钱了。”那小二一脸诚恳地说道。段清棠还没来得及说话,沈墨翎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说道:
“你这嘴可真甜,光是冲着你这句话,我师兄都得多打赏你一两银子了。”
“哎哎,这二十碗茶一共才一钱银子,你要我一赏就给一两啊!我这儿握着的可是公家的钱,要给你自己给。”段清棠立刻捂紧了钱袋。沈墨翎瞪了他一眼,低声嘟哝了一句“小气鬼,我给就我给”,自己低头便翻起钱袋来。叶从恩无奈地看了段清棠一眼,又转头看着沈墨翎,忽然间皱了皱眉头,急急说道:
“师姐你的簪子怎么没有了?”
“?!“沈墨翎闻言心下一惊,立刻伸手去摸自己的发髻,却悚然发现,自己十多年未离身的簪子真的不翼而飞了!那簪子是她出生时一西域乌昙商人赠于她父亲的贺礼,以采于戈壁的黑玉所制,通体镂空雕成羽毛状,其色漆黑如墨,色重质腻,纹理细致。虽然外表不起眼,但其材料与工艺都极为难得,可以说是价值连城。此时见簪子不见,她顿时心急如焚,连忙在前后左右的地上都找了一圈,却是丝毫没有发现。玉樊离远远听见,立刻大步向她走来,一边走一边问道:
“出什么事了,墨儿?”
“师父,我的簪子不见了!”沈墨翎着急地说道。玉樊离皱眉道:
“莫非是掉在了马车上?”
“不会,师姐刚刚进来的时候,我看到簪子还在她头上。”叶从恩笃定地说道。段清棠猛地击了下掌,高声道:
“莫非是刚刚从你身后走过的那个人偷了?”
“不会吧?你刚刚看见他有动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