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我觉得,喜欢一个人,不该是这样的。”叶从恩皱着眉喃喃道:
“喜欢一个人,应当时时刻刻想着见他吧?可过去那么多年,每回只有他要来住的时候,我才会想起他来。我也从未想过要将他留在我身边,甚至没想过嫁给他后的日子会是怎么样”
“宁儿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沈墨翎忽然想到了什么,当下肃然地问道。叶从恩一愣,一时说不出话来。沈墨翎观她神色慌乱躲闪,顿时心里有了数,长叹一声道:“我说你怎么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原来是这样。”她拍了拍叶从恩的手,温和地问道:
“那人是谁啊,能同我说说吗?”
“师姐,从小我对你就没有秘密,但这件事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叶从恩低下了头。沈墨翎善解人意地笑了笑,站起身道:
“好吧,既然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等你哪天想说了再来告诉我,我随时洗耳恭听。”
“多谢你,师姐。”叶从恩面露感激之色。沈墨翎想到死去的刘白羽,心口一阵暗疼,拂手说了句“好了,你理好东西便快过来吧”,自己匆匆忙忙地走了出去。叶从恩看着她的背影,想着自己这一去便是一个多月,也不知何萧会不会按约定来寻她,不由心下黯然,默默地又整理起衣物来。
望御门弟子近千,多数到了成年便会领职去各地的分舵做事,此番玉樊离同四位大长老也就各自带了几个最得意的本教亲传弟子,一行二十余人,男子皆单独骑马,女长老和两名女弟子则坐了两辆天青色湖绉顶蓬的马车,一路浩浩荡荡地出了千姝山,向着中州而去。俞州本地富饶,官道修得也是平直宽敞,前两日车马走得极顺;但一入邻近的逸州,道路陡时变得狭窄颠簸了许多。到了第三日下午,天气颇为闷热,路上又崎岖不平,那马儿走得一脚深一脚浅,更觉吃力。几位长老和男弟子们尚能扛得住,但马车里的女眷们却早已被颠得头晕眼花,恶心连连。玉樊离原本知道她们难受,却也无法消解,忽见路边有一个小茶棚在卖凉茶,当即叫停了车队,叫众人下车歇息。望御门弟子性格相对沉稳,但毕竟都还是年轻人,在太阳下晒了大半日,早已口干舌燥,当即纷纷跳下马冲进那小茶棚,要了凉茶便痛饮起来。叶从恩头一晚没怎么睡好,此刻面色有些苍白,额头上也出了一层虚汗,被沈墨翎扶着下了车。玉樊离的大弟子段清棠见状,赶忙过去扶了叶从恩的另一只手,关切道:
“宁儿,你没事吧?”
“我还好,大师兄不必担心。”叶从恩拂了拂手,声音却是有气无力。沈墨翎忧心道:
“你昨晚上一直做梦,翻来覆去的,怕是没睡好吧?现下一颠簸就这个样子了,想来是有些中暑,也不知要不要紧。”
“师姐,我自己也算个大夫,这点小事,根本没什么,休息一会儿就好了。”叶从恩闻言笑了笑,被两人搀扶着进了茶棚。那茶棚的活计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生得眉清目秀,见三人进来,赶忙迎上前道:
“几位客官要什么茶?”
“不管什么茶,捡清淡爽口些的,一人给我们来一碗就是。”段清棠随口说道。谁知那伙计盯着叶从恩的脸看了片刻,主动道:
“这位姑娘脸色不好,怕是着了暑气。小店还有自家煮的酸梅汤,就在后头拿井水湃着呢,客官要不要尝一尝?”
“唉,你这儿还有这等好东西呢,怎么先头不给我们上,只问我们小师妹啊!”邻桌的几个男弟子闻言立刻喊了起来,也顾不上被各自的师父狠狠剜了多少眼。那小伙计立刻陪笑道:
“对不住了几位客官,实在是也没多少,都是我们烧了打算自己喝的。只是这位姑娘实在看上去实在不太好,所以我才提了,望客官们不要见怪便是。”
“既是如此,那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