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长?亲兄长?”何萧有些惊诧地问道。叶从恩摇了摇头,“不,是表兄。是我舅舅的独子。”
“什么时候的事?”何萧缓缓收紧了手指。叶从恩放下勺子,静默了片刻,有些伤感地说道:
“正月初出的事,到现在也有三个多月了。我此番正是去舅舅家奔丧,又在璋州住了一段时间,原本打算抄近路回俞州去的,但因为碰到你,干脆就缓了几天。”
“你舅舅的独子在正月初被人杀了?”何萧忽然庆幸叶从恩是背对着他,不然她一定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身体在怎样难以自控地颤抖。他似乎已经有了某种预感,但还是尽力平复着自己的气息,努力平和地说道:
“你方才说,玉掌门曾经亲自去你舅舅府上拜访,想必你舅舅应该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吧?”
“是啊。他是璋州明月峰拂月山庄的庄主,不知你听说过没有?”叶从恩见饺子浮了起来,拿起盘子打算盛出来。何萧闻言双眼圆睁,简直不可思议地叫道:
“你表兄是刘白羽?!!!”
他这一声叫得着实是突然,吓得叶从恩差点打翻手中的盘子。虽然她及时稳住了,但其中一个饺子却掉回了锅里,滚烫的汤水瞬间溅了起来,烫得她手上瞬间就红了。她也不顾疼痛,惊讶地回头看着何萧道:
“你认识我表兄?”
“不,不认识。只是这件事太有名了,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何萧慌乱地否认着低下了头,觉得胸口骤然收缩,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叶从恩点了点头,捂着被烫伤的手幽幽说道:
“我表兄和我一同长大,后来我拜师远走,我们虽一年也见不上几回,但感情还是很好的。两年前,我舅舅还做主给我们立了婚约。只是他这一走,我等同于守了望门寡虽然只是口头之约,我也不用服丧,但我还是很难过。”她抬头看着何萧,神色黯然地问道:
“三郎,你说,我该去找那凶手何萧,杀了他替我兄长报仇吗?”
“我我不知道”何萧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像被抽空了一般,瞬间失了全部的力气。他跌跌撞撞地倒退了两步,却不慎撞到了身后的碗柜,顿时木柜子发出一阵乒零乓啷的响声。他觉得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像被抽了骨头似地滑倒在了地上。叶从恩惊慌地奔了过来,急急地问道:
“三郎,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何萧强撑着叶从恩的手站了起来,踉跄地走了两步,却瞬间眼前一黑,直直地向前栽了下去。他听见叶从恩着急地喊着严大姐,又慌乱地喊着他的名字,听见严家人纷乱的脚步声,感觉自己被人抬了起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心口传来,他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中。
叶从恩觉得很是疲倦,所以她趴在桌上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沉,但她在梦里却并不安稳,一直看到许多她不愿想起的画面。从墙头上一跃而下c把花递给她的刘白羽,笑吟吟牵着她的手放在刘白羽手中的舅舅,还有那在庭中水榭里紧紧相依的男女无数回忆纠葛在一起,缠绕成混乱的画面,最终是舅舅在棺木下葬时凄厉的咆哮。那声撕心裂肺的喊声石破天惊,将她瞬间吓醒了。她“刷”地从桌边坐起,抚着胸口大口喘气,却听见面前有人着急地问道:
“宁儿,宁儿,你没事吧?”
“三郎?“叶从恩揉了揉眼睛,看清了面前的何萧。此刻他只穿了白色的中衣,神色焦急地半蹲在她跟前,一手搭在她肩头。她回过神来,心里惊讶,也没在意他悄悄变了的称呼,只是匆忙伸手贴了贴他的额头,急道:
“你什么时候醒的?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有一会儿了。我没事了。倒是你,睡个觉也不安稳,梦里居然哭了起来,可把我吓得不轻。”何萧直起身来给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