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乱世才出妖孽呢,现在国泰民安哪有这事,‘金猴舞动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就算有也早贴墙上了。”
老太婆盯着我说:“你如果想活命就去那个土庙,带着香c裱c文书去祭祀她,也许还有救。”
“不去!”我回答的很干脆。
“想活命就听我的。”老太婆说。她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盲人似的看着我,脸颊两侧皮损隆起的黑褐色老人斑,上面一层油汪汪的厚痂清晰可见。
她站起来无声无息地走过来,瘦小的身躯步履轻盈,油腻的头发半黑半白,酱紫色的脸上一道道深刻的皱纹在蠕动,鼻尖略带弯钩轻轻啄着慢慢走到我面前站定注视我,盲人似的瞳仁没有云翳,给我种无视力的感觉,可能是因为瞳仁晦暗浑浊犹如熄灭的灰烬。
“我早活够了!”我说:“做鬼挺好,房价涨了,股票跌了,老婆跑了,这些都和我没关系,就算孩子不是我的只要别忘了烧纸就够了,电费水费房费网费电话费什么都不用操心”
老太婆置若罔闻地走回去拿起空酒瓶送到胖老板面前,用手抻平坐在椅子上弄皱的衣服,用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睃着我阴沉沉地笑,“有事再来找我,”她指着李然说:“这小子知道我住哪。”
“谢谢你的酒!”老太婆离开时李然醒了,对着她的背影嘴里含混地说:“您慢走”然后看着我:“你们聊完了?”
“嗯!”我答应一声,他看了我一眼把衣服还给我不再说话,看得出有些失望。
夜已经很深了,我们俩客气地和老板告别回学校,路过街口卖馅饼的铺子没关门就买了点带回去,走过菜场c副食店c修车铺及一幢幢幽暗的民居,有些窗口还变幻着电视屏幕明灭闪耀的光影,身后总也摆脱不掉一双眼睛跟踪c窥视的感觉。我边走边回头看,空荡荡的路面连条狗也没有,远处高耸的电线杆上层层叠叠落满乌鸦,我从电线杆下走过头顶鸦雀无声,我感到沉甸甸的分量从上压下来。当我走出很远很远隐没在黑暗中时听到电线杆上传来翅膀扑腾声和凄厉的惨叫,大群的乌鸦像黑旋风似的盘旋而起,飞临我头顶缓缓而去。我们在漆黑一片的胡同里行走,愈走愈接近矗立在夜色中那一排排教学楼和宿舍楼,总觉得身后始终有人在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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