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一个下午,正专心打坐的本小爷突然听到急匆匆的敲门声,原来是大李老板和拎着一个脏兮兮黑塑料袋子的赵队在我家门外砸门。
好在我和老爹老妈早就分开住了。过了冬季老两口就从楼房搬到市郊的祖房,那里不但空气清新,还能在院子里种点绿色小菜自娱自乐捎带活动一下筋骨。不然就赵队和大李老板这一顿砸门,保准让我爹妈以为他儿子在外面惹了什么高利贷之流的呢!
“您俩位这是来打家劫舍的?”
“赵哥说得了好东西,想让你看看!”
大李老板一进门就有些喘,估计这一路被赵队也是催烦了,进到屋就摊在我打坐的榻榻米上呼呼捣着气儿。
“什么东西啊?这么兴师动众都跑到我家来了。”
“还不是你那张煎饼闹腾的”
大李老板缓着气,说着话的时候还不忘到处瞎瞄,恨不得直接动手翻翻,看小爷我家里藏没藏什么新鲜有趣儿的物件。
“什么煎饼?”
“呵呵老弟你就别装了,你赵哥我就不信,大前天晚上咱哥几个吃了那么多,你还有胃口吃煎饼果子?”
听了赵队的话,想起冰箱里估计快长了毛的那套大号煎饼果子,小爷我竟一时无言以对。
“你看不说话了吧我后来又去问王老瘸子了,他说你除了煎饼还问了他用来装面糊糊的小面缸卖不卖。我一琢磨,这小面缸肯定有戏,所以我不但免了他一个季度的摊费,还给她换了个不锈钢的大面桶,这才把这个小面缸弄到了手”
“王老头说这是他家老辈儿就有的东西,这么轻易就给你了?”
“一个季度的摊费还少呀?好几千呢!再说了他这面缸看着就不卫生,油乎乎黑漆麻乌地,你赵哥我没直接没收就算有良心了!”
“几千块?”
我冷笑了一声,盘腿坐了下来,盯着赵队从塑料袋子里掏出来的一尺来高的小面缸。
“这东西,要是和我猜的一样,那价值添个零翻几番都不止!”
“大几十万!不就是个黑陶罐子么,就算是高古的也没这个行情啊?”
大李老板被我的话吸引了。一屁股做起来,凑到小面缸前仔细的看了看,眼珠子都快贴到缸上了也没看出个什么,只好又坐了回去,装起了清纯。
看着膘肥体壮的大李老板满脸胡子茬儿的呆萌状,这种极不协调的视觉差,瞬间让本小爷大前天晚上吃多了想吐的感觉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这东西,你看瞎了也看不出来。”
我索性闭上眼睛,故弄玄虚道。
“所谓老物件自己会说话,咱们得用心去品味,感受古物蕴含的古老气息,明心见性,其义自现到了这种境界,这古物就能自己和你交流,什么鉴定方法都不用,让心灵在历史的长河中自由的呼吸”
没等我把话说完,大李老板抱起小面缸拉着赵队直接就往门口走。
“这哥们估计前晚撑傻了,要不就是脑袋秀逗了,说话都开始云山雾罩儿,咱们还是快走吧赵哥你要是真想弄明白这物件儿,过两天我再给你找几个懂行的朋友看看!”
“别急呀,我这不是抒发一下博古通今的情怀么”
拉回了大李老板和赵队,我抱起小面缸用手轻轻扣了扣,一小块儿油腻子夹带着一小片剥落的黑色油漆皮便塞在了我的指甲缝里。
“和我预料的差不多”
我有些暗自得意地说道。
“你小子不会是想说这个小面缸也是被刷了油漆摸了灰的瓷罐子?”
大李老板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小面缸,重新掂了掂重量,也确定不是陶罐,而应是密度更大c分量更重一些的瓷器,他又伸直胳膊把小罐子放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