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格洛斯特公爵偷偷溜进房间,看着国王斜倚在扶手椅上,半闭着眼睛听着面前的唱诗班合唱一首《荣耀归于主》,“不是说好了我们是来这里玩的吗?你倒好,又偷偷躲起来听人唱圣诗了唔——”他透过国王捂着他嘴巴的手,一脸怨恨地瞪着手的主人,直到圣诗终了,国王才睁开眼睛,冲指挥笑了笑。
“邓斯坦布尔师傅,这实在太棒了。”
邓斯坦布尔笑着摇摇头。
“是陛下所作的五声部融合的好,我不敢贪功。”
汉弗莱幽怨地看了一眼亨利,国王松开了捂着他的手,转头嘱咐邓斯坦布尔在明早的弥撒演唱这首歌,便拉着汉弗莱离开了小礼拜堂。
“你就不能安分一点,”一走到旁人听力范围之外,国王就数落开了,“这算什么,冒冒失失地冲进来,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改日我望弥撒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要这么冲进来?”
“这能怪我?”汉弗莱反唇相讥,“也不知道是谁觉得公事繁杂惹人讨厌,拉着我们到肯宁沃斯寻清闲。结果这么多天,别提清闲了,连个姑娘也没有,算什么放松!”
“你要想找姑娘就自己去找,别在我面前招摇过市就行,”亨利不愠不火地答道,“我可是立过誓的。”
“你是当真的?”汉弗莱冷不丁把脑袋伸到了兄长面前,似乎要认真研究一下他是不是脑子坏了,“在结婚之前不找女人?亨利,你不知道你自绝于多少乐趣啊”
“怎么,我还没说过你生活放浪,你反倒来教训我了?”亨利气极反笑,“你再这个样子,我明天就把你送回伦敦去,反正你在那里寻花问柳,也不无聊。”
“好嘛,”汉弗莱吐吐舌头,“不说就不说,不过我是闹不明白你的,女人不找,清闲没寻着几日,你反倒起了雅兴做起曲来了,害得我天天被那两个人拉着去打猎。”
“他们去打猎了?”亨利眼睛一亮,“怎么不叫上我?”
“还不是因为你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们根本找不到——等等,你要去哪儿?”
但是亨利已经跑远了,只匆匆冲他一挥手。汉弗莱在原地呆了几秒钟,一跺脚,叹了口气,提起长袍追了上去。
“亨利你不要找了他们两个早就跑远了你带着猎狗也找不到他们啊你到底是出来打猎的还是出来找人的”
“汉弗莱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我告诉你天黑之前我肯定找得到那两个人今天我狐狸也不打就打他们两个”
“好啊好啊,”克拉伦斯公爵粗暴地一拉缰绳,侧耳听了一会儿林子里传来的动静,笑道,“我们有访客了。”
“还是汉弗莱厉害,”贝德福德公爵说道,伸出手让猎隼落在自己的肩上,“也就他敢闯进礼拜堂把亨利揪出来了。”
“还不是仗着亨利宠他,”托马斯哼了一声,听着那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近,声音大得足够把林中所有的生物吓跑,“我前几天还听见亨利问汉弗莱,现在他需要汉弗莱参加议会视事,汉弗莱做不了当初梦想的那个闲散公爵了,会不会怪他。我说,他替我们两个做决定,什么时候考虑过我们两个会不会怪他啊!”
“亨利还是把汉弗莱当孩子的,”约翰淡淡道,“我可不愿意被他当小孩。”
“他没把我们当小孩?”托马斯忍不住抱怨,“你看看他都干了什么!他撤了我爱尔兰总督和阿基坦副元帅的职位,顺便撤了你北境大总管的位子,给了我们两个各一笔年薪做补贴,告诉我们他有其它用得上我们的地方。然后呢?不是在议会开会季让我们聆听他圣躬独裁,就是拉着我们在肯宁沃斯打猎。什么答复请愿,什么税入造册,什么督造船只,通通都是他一个人做的——他不觉得累,我还替他觉得累呢。”他叹了口气,“事事亲力亲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