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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倘若有人在上个圣诞节见到英格兰的国王,大约会轻松地得出他命不久矣的结论。但亨利四世似乎坚定地要让一切作此想法的人失望。尽管他因为病痛缠身已经未老先衰,原本金红的长发已经发灰,皮肤因疾病皱皱巴巴,在去年更因中风发作而无法理政,但他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不仅如此,在1412年的这个夏日,他看上去精神抖擞,召了许多贵族陪他在温莎畋猎,扬鞭策马的模样令人模糊地想起当年那个名震欧陆的比武冠军。

    国王在回到温莎堡时眉间尽是喜色,他那天的猎物是一只身形庞大的野猪,猎狗们已经围堵了它两天,今日终于将它从藏身处赶了出来。尽管最后致它于死地的一击出自沃里克伯爵,但伯爵谦逊地表示自己不愿抢功,国王也便笑纳了这份厚礼。在温莎堡的吊桥前,他们碰见了一个身着王室号衣的仆人。后者默不作声递给国王一封短简。沃里克一路跟在国王身边谈笑风生,在一瞥之间觉得他似乎看见了短简上阿伦德尔伯爵的蜡印。国王拆开短简,扫了两眼,面上不动声色,但原先的高兴一扫而光。

    “诸位,我们在半个小时后召开咨议会。”这是回到城堡后他的第一句话。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开口。最后还是埃克塞特公爵说出了他们内心所想。

    “陛下,亲王现在是咨议会领袖,您是否应等他赶到温莎再召开咨议会?”

    “我们会派人去通知亲王,”国王冷淡地答道,“以及,您不要忘了,埃克塞特,国王才是咨议会的领袖,亲王不过代为监国而已。怎么,难道我不过短短几个月没有视事,你们就不认我这个国王了?还是说,你们没有亲王,便不知道自己在咨议会上该说什么了?”

    此言一出,再没人敢接话。沃里克见势不妙,立刻派人警告亲王。他自己则和其他咨议会成员一样,惴惴不安地聚拢在长桌旁,心里暗自揣测国王此举的意图。

    国王踩着钟点到场,在首位坐下。其他人下意识地垂下眼睛盯着桌子:首位一向是亲王的专座,而长桌边并没有额外的一张空凳子。

    “怎么样,诸位贤卿,”国王平静地开口,“在我不视事的几个月里,可否发生过什么需要向我汇报的事?”

    博福特主教接过话头,谈起对洛拉德派的镇压,但国王没听几句便嗤之以鼻。

    “这些都是旧闻了,你若要谈这些,大可以找阿伦德尔大主教,无需在咨议会上提起。”

    沃里克伯爵试探地谈起加莱港的防务,提到士兵的薪资短缺,但国王挥了挥手。

    “亲王是加莱港提督,此事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斯克鲁普大人,给加莱士兵的薪饷依例按时发放了吗?”

    “是的,陛下,但是——”

    国王不耐烦地打断了财政大臣。

    “那这就解决了,若是士兵仍然抱怨缺饷,我们可能就得调查一下亲王的用度,查找可能的浪费行径。”

    博福特主教和他弟弟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目光。国王的说辞像极了几个月前议会要求王室削减用度时的说辞。那时咨议会的领袖是亲王,提议也是由他提起。国王此番话中带刺,显然来者不善。

    “还有什么?”

    埃克塞特公爵,作为英格兰的海军元帅,提起法国在布雷斯特港集结舰队的传言。

    国王嗤之以鼻。

    “这种流言每年都有,而法国人所做的顶多不过是骚扰怀特岛和南安普顿罢了。埃克塞特贤卿,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法国人上回在布雷斯特港集结的舰队?在海港里停留了三个月,最后只漂到了海峡群岛便夹着尾巴逃了回去。怎么,你们除了这些老生常谈,就没有别的事要上奏于我吗?”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他们再次低下头,研究桌子上的木纹。如果托马斯王子或是约翰王子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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