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太常祭祀。
晚,元帝于麟德殿设宴,筵宴王公大臣,时三省六部,文武百官,尽皆出席。彼时,太后于安宁宫筵宴在册诰命夫人,百官妻女。
养心殿内,萧长歌伸了双臂,其后宫女为其褪去朝服,换上便服。朝服多以金黄色为主,其上织有金边,而便服多以暗金色为主,黑色为辅。
相比朝服,萧长歌更喜便服。
宫女柔软的手去掉萧长歌发簪,那秀逸的发丝旋即披散下来,有几缕划过萧长歌眼眸,垂落在胸前。更多的发丝,胡乱披散在肩上,背后。
未等一边的常林发话,那去发簪的宫女便跪伏在地,连声求饶,“奴婢该死,请皇上饶命。”
萧长歌摆手制止了常林想要呵斥的话语,双手落于两侧,摆手道:“下去吧。”
不说胆战心惊退下的宫女,萧长歌揉了揉太阳穴,唤来莫邪,“莫邪。”
暗处,莫邪缓步走来,接了桌上发梳,慢慢将萧长歌披散的发丝收拢。萧长歌闭眼小憩,莫邪梳发的手法极为熟练,相比那些宫女,萧长歌无疑更满意莫邪的服侍。
一旁常林却是看的有些头疼,索性鞠手告退。
今日腊八祭祀,太常寺那些古板的官员做事一丝不苟,却是让萧长歌有些不耐,一番下来早已有些倦意。若非晚上设腊八宴,筵宴群臣,他怕是早已休憩了。
莫邪的手并不柔软,有些粗糙,上面甚至还有一些伤痕,但却是一双巧手,手指纷飞间,萧长歌的发髻已束好。
发髻半扎,束发于冠金簪横插,发丝披散在背后,两缕长发自耳下垂在胸前。睁眼之际,莫邪正好取了青丝抹额,中间佩带金饰。
冰凉之意传来,却是抹额上的金饰贴在了额头上。
萧长歌不得不感叹莫邪的美学,每一次梳妆打扮,都能将他整出新的模样。
多看了两眼后,萧长歌半是调侃地开口,“莫邪,你这莫不是将我打扮的精致,好在今晚大放异彩?”
常林眉眼跳了跳。
“皇上本就俊美,何须刻意打扮。”
莫邪的声音总是带着沙哑的,尤其是说长话的时候,声音中的沙哑愈发明显,甚至带着划伤般的感觉。
这番话却是让萧长歌无言以对,撇了撇嘴感觉自讨没趣。
守候在外殿的宫女听唤取了便服进来,萧长歌起身的同时,莫邪接过便服替他穿上。便服暗金色为准,黑色为辅,身前织了镀金色龙纹,龙首居胸前,不怒自威。
他岁方十五,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年的衣服都要进行更换,倒也苦了那些绣女。皇室衣物,每一件,甚至每一个纹路,都不能出差错。
“常林,起驾吧。”
“喏。”
麟德殿,百官参宴。
首辅徐致晟居于左下侧,百官之首。然而,徐致晟在外一向甚少发言,更是极少与他人来往。故而,尽管朝堂百官半数乃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但此刻他却是一人端坐自饮。
徐致晟据传乃是贫苦人家出身,寒窗苦读,年少高中。在枂帝时期,徐致晟乃是天下闻名的儒道大家,君子楷模。
刚过而立之年的徐致晟,正是施展抱负的最好年龄,一人端坐,温文儒雅,处处显出儒雅之风。剑眉星眸下,是沉静的神色,好似与周边的繁华格格不入。
萧元帝尚未驾到,百官并未拘礼,除了没有逾越过徐致晟之外,认识的官员之间也相互行礼交谈。这时候便看出定国候一脉和首辅一脉的区别,双方官员几乎没有往来,泾渭分明。
定国候镇守在外,玥太后居于安和殿,徐致晟一人,隐隐压过周边的喧哗。
萧元帝銮驾行来,侍卫通报声传至殿内,文武百官肃然回座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