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爹爹可曾查过他们来历?”
李元芳道:“这便是最奇怪处,我也查不出这些人是何门何派,敢在京城附近对主上养子痛下杀手。看来王忠嗣此番回京的缘由绝不简单。”
父子边走边说,斜向东南,早已奔出数里之遥,进了一片密林,将王忠嗣和王询放下,稍稍歇息,着手为二人包扎治伤。
李元芳道:“许久无人追赶,你使了甚么法子?”
李延青哦了一声道:“他们杀了王将军的亲兵,自然不能只挨一脚,恐怕还得在河里泡上两三个时辰。哪个运气不好,就去找渭水河伯做女婿罢。”
李元芳摇头轻笑,道:“前边马车早已备好,虽是午夜,要带他们回京,凭你的本事,叫开城门应该不难。”
李延青知道父亲不愿再进长安,只得点点头:“爹爹千万小心,不可泄露了行迹。如今只我一人暴露敌前倒还罢了,若你和娘亲c弟弟也遭威胁,那我这一场辛苦就都白费。”
李元芳一拍他肩头道:“别家孩子在这个年纪,尚是裘马轻狂,优哉游哉。是我不好,教你以身犯险,解我之困。”
李延青听他语气颇有伤感愧疚之意,慌忙笑道:“这对孩儿未尝不是好事。狄梁公遗篇曾言‘匹夫忧家,智士兴国’,我若不能为国效力,又岂敢说是爹爹的儿子?”
李元芳沉沉点头,道:“好!你能不负大人期望,我愿足矣!”
两人又在树林中穿行里许,找到马车,将王忠嗣兄弟放进车内。李元芳这便要走,李延青忽然道:“爹爹,此去之后,年内不可寻我。即便即便传出凶讯,你们也别来插手。”
李元芳脸色一僵:“此话怎讲?”
李延青轻叹一声道:“孩儿近一年来多方查探,深感此事背后有谋国之患,若真有不测,就请爹娘好好保重,只当孩儿不肖!”
纵使李元芳年轻时也曾刀尖火海,舍生忘死,听儿子亲口说来,心中不免凉了半截。李延青自幼极得他钟爱,但那“谋国之患”四个字却是非同小可,若要牺牲爱子保全社稷,李元芳固然忍心,此痛必是肝肠寸断,又如何承受?
默然半晌,终是道:“三年之内,我不会插手此事。但要你毫发无损地回来见我。你听清楚!”说罢转身一纵,在林间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李延青目送父亲离去,苦笑一声,驾车返回长安。此处离城只剩十余里,加上官道平驰,马速甚快,小半个时辰就到了长安城下。明皇曾暗中赐予他长安禁军调令,持此令牌可随时进出长安及太极宫c大明宫各处城门,亦有调兵之权。金光门守军见了,立即打开城门放他进城。
趁着夜黑无人,李延青将王忠嗣兄弟带回府中,命家人收拾客房给两人安身,自己也不回房去睡,就在一旁照看。两人身上皆有长短不一的刀痕,只是入肉不深,未伤筋骨,王询给人打了一掌,受了内伤。王忠嗣受伤不重,只是失血过多,一时还未苏醒。
李延青与王忠嗣虽未谋面,却也听过他的大名。
细看此人俊逸轩伟,虎眉鹤眼,额角高隆,辅骨插天,明皇曾赞他“有冠军侯之貌”,称其“尔后必为良将”。此时年仅十八,却已颇带风霜之色,想来边塞风吹日晒,苦寒难免。
李延青心道:“父亲说他率三百轻骑奇袭吐蕃,斩首千余,只怕此人不仅有霍去病之貌,亦有霍去病之才。威震边疆,四夷臣服,指日可期。”
转念又想:“王忠嗣身为边将,未得传召,若给人参他一本,乃是死罪,须得去了这条隐患。”沉吟一会儿,计上心头:“此事宜早不宜迟,最好两日内办妥,待到王忠嗣伤愈,入宫觐见也无破绽了。”
就在此时,王忠嗣忽然睁开眼,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声音干哑道:“你你是何人?这是甚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