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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想间,李元芳又走到船头摇桨,溯游向西,两岸暮色也越来越浓。

    李延青忽而想到那日在三峡中也是这般情形。只不过浩荡长江变作悠悠渭水,两岸峭壁也成了芦荻千杆,彼时猿鸣阵阵,目下水鸟啾啾。就连河心月影都觉少了如仙如幻之意,只是人间凡俗景象。不知当日到了碧峭山庄,今夜又要往何处去?

    这一番行船费了将近一个时辰,又走了约莫二十里,已到咸阳桥附近。李元芳将船泊进距桥七八丈外的南岸苇荡之中,低声道:“此处听得见桥头动静么?一共有几个人?几匹马?”

    此时四野已是漆黑一片,常人即便放眼去看,也不知桥上情形,李延青虽然夜能视物,但也依言闭上眼睛,凝神细听。刚要开口,却又生生忍住,又过片刻,才低声道:“共有五人,一人乘马先行,另外四人是两男一女,还带着一个孩童。四人刚走到桥中,乘马那人却早已过桥,去得远了。”

    李元芳一拍他背心,欣慰笑道:“耳力不差,也够细心,没漏了一个。”说罢便不再言语,在一旁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李延青心知父亲带他来到此处,绝不是为考教功夫。刚要询问,忽见父亲腰间方才还空空如也,不知何时已多了半截幽兰剑的剑鞘,心下登时惴惴,将询问之语咽了回去,依样合上双眼。

    初时耳听咸阳桥上辘辘车鸣,萧萧马嘶,唤女呼儿之声络绎不绝,过了约莫一个时辰,渐渐越来越少,最后终于再无声息。李延青心知入夜已深,父亲却还一动不动,他便也不乱动。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已是午夜,渭河北岸却远远传来脆乱蹄响。

    李延青睁开眼来,看向父亲,果然李元芳也张开双目,微微一笑,对他低声道:“来了!”

    李延青大惑不解,只听得众人驱马上桥,约有十五骑,奔行甚速。悄悄到船头细听之际,冷不防一声悲嘶透耳,跟着传来一声惊呼,竟似是当先一匹马失蹄而倒。但这短短一瞬之间,李延青便知那马是遭人暗算,所以嘶鸣甚哀,但它奔行之时受伤,却不曾前扑,扑通跪倒在地,想来是怕摔伤主人。

    这一念方闪,咸阳桥上嘶声连连,人声齐喊,余下十四骑也未能幸免,先后马伤人倒,乱作一团。跟着便有人破口大骂:“你奈奈的!哪个贼子暗下毒手?”

    也有人道:“王将公子!无碍罢?”

    “小心,怕是有埋伏!”

    “戒备!快走!”

    十余人齐齐出声说话,混着伤马之声,一时鼎沸连天,嘈杂不休。

    李延青心想:“咸阳桥是京城通往西北的必经之路,听他们语声粗豪,颇有行伍之气,所乘马匹步声奔速,健壮精悍,除了军马,再大的马市也不能同时出售十五匹一模一样的上等良驹。这些人恐怕是从边关而来,瞧来赶路已久,偏在此处中伏,看来爹爹早就知晓。”想到此处,向父亲看了一眼。

    李元芳耳听桥上生变,竟也不以为意。李延青霍地明白:“是了,既有准备,这些人怕是连桥都难下得去。”果然南北两岸都有脚步声渐行渐近,桥上众人刚刚走到中央,南北两方就已被人封住了去路。

    咸阳桥横跨渭水南北,长约里许,宽有五丈余,虽然全是木制,也用了一百多根桥桩才撑架起来。李延青听见波波出水之声,络绎不绝,显然是桥下也有杀手埋伏,果然有人缘木而上,翻过了桥栏。

    如此一来,咸阳桥上登时汇聚了数十人,那先上桥来的一十五人纷纷拔刀在手,其中一个喝道:“哪里来的贼子,报上名号!”话音落处,无人应答。

    那大汉怒道:“呸!行恶不敢留名,老子若是死在你等败类手中,当真没脸做鬼!今日与你们拼了!”说着便要挥刀砍杀,却被另一人拦住道:“大哥!休要妄动。”

    李延青听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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