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到了正殿之后一处小院,院内房舍门窗紧闭,却透着淡黄灯光。
慕容则对李延青低声道:“我先进去,你且稍候。”说着推门而入。
只见西首墙边放着一张坐榻,榻上小几焚着一炉篆香,烟正笔直。旁边一个中年道人盘膝坐在蒲团上,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慕容则道:“师叔,我来了。”
那道人恍若不闻,连眼皮也未曾抬一抬。
慕容则向一旁椅上一歪,道:“师叔,弟子想请师叔相面。”
月山道长不温不冷道:“你素来不信此道,何必又来问我?”
慕容则幽幽笑道:“弟子只是觉得师叔所言,无凭无据,实在不足为信。”
月山道长两眼一睁,忽地向他瞪视,慕容则笑嘻嘻不以为意,十足一副玩世不恭的轻浮模样。
月山向他看了两眼,似是有些奇怪,忽地抬腿下地,猛地走到慕容则跟前,在他脸上细细打量,将那一笔炉烟也带得偏斜而散。
慕容则向后一避,道:“师叔弟子自知长相俊美,师叔也不必这般”
月山道长紧盯着他斥道:“去去去,贫道可不好男色。”
慕容则失笑:“不好男色,那就是好女色?”
月山大怒:“胡说八道!你小子今日所为何来?少兜圈子!”
慕容则懒散道:“弟子来找师叔借宿,这九月寒天,师叔总不忍弟子露宿野外罢?”
月山道长一甩袍袖,坐回榻上道:“你最近可结交了甚么朋友?”
慕容则坐直身形道:“你怎么知道?”
月山哼了一声:“你印堂隐隐透出紫气,乃是近贵之兆。老实交代,有没有?”
慕容则点头:“有,怎么?”
月山道长又看了他两眼,闭眼掐指一算,正色道:“可是男子,与你同岁,自西南而来?”
慕容则诧异道:“师叔连这也知道?”
月山道长向房门看了一眼,双膝一盘,正襟危坐道:“将他请来。”
慕容则心中一直以为这位师叔三分像道士,七分像神棍,此时却不敢怠慢,依言开门请李延青进来。
月山眯眼盯住李延青,旋即神色如常。
“弟子李延青见过前辈。”李延青近前先施一礼。月山道长说声免了,再向他面上一瞥,两眼看地不语。
慕容则侧身坐在榻上,笑嘻嘻道:“师叔素来爱给生人相面,何不给他瞧瞧?”
月山道长阴恻恻道:“这位公子既然不肯以真面目示人,贫道岂可强人所难?”
李延青暗暗一惊,见门窗紧闭,听四下无人,这才低声道:“前辈如何知晓?”
月山抬眼睨他,冷笑道:“公子的易容术高明之极,足以乱真,可惜在贫道看来,一眼望去,面无生气。公子若有不便,贫道也不勉强。”说罢合上了双眼。
慕容则撇撇嘴道:“既然如此,弟子就先告退了”拉着李延青就要离开,月山凝神打坐,恍若不闻。
不料李延青忽然道:“弟子冒昧,前辈见谅。”说着揭下面具道:“有劳前辈一观,指点一二。”
慕容则大惊道:“你疯了不成?!”
李延青易容之后,相貌与父亲本有六分相似,此时蓦地显露真容,微微侧颜,淡淡一笑,好似楚云出岫,月映澄江,无限风华,百般难描。看得慕容则一时怔然,忘却言语。
月山道长不慌不忙,睁眼一看,顿时向后猛撤,抬手指道:“你你你不是怎么怎会”
慕容则见他神情慌乱,语无伦次,显然惊吓过度,纳闷地朝李延青看了一眼,问道:“师叔,你认得他?”
月山道长回过神来,再看李延青,似是松了口气,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