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则哼了一声,向旁挪出几步恨恨道:“所谓‘食色,性也’,我怕见了你这般天人之姿,教我日后视天下美人如粪土,和你一起做了光棍!”
李延青摇头笑道:“你爱做便做,我可没兴趣。”说着一扯他肩头,慕容则身形倒转,见他面目恢复如初,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两人走到树下牵马,径奔西北,日暮时分,终于赶到轘辕关,寻了一家客店住下。轘辕南临嵩岳,北接缑氏,因近东都,入秋之后多有行人商旅途经,日入时分,客店大堂里人声鼎沸,坐满了吃饭打尖的客人。
李延青和慕容则寻了一处角落坐着,伙计端了菜品摆上,就听隔壁桌上客人道:“师兄,听说近来江湖上出了一桩大事”
那一桌五人都穿着缺骻衫,一身横肉,显是练家子,慕容则偷眼一瞧,对李延青低声道:“许是少林俗家弟子。”
李延青点点头,几人声音虽低,他却也听得清楚,那汉子继续道:“湘西无宁堂丢了镇教之宝万象盒,正四处寻找。”
另一人接道:“有这等事?听说那万象盒中藏着无宁堂创派祖师六极老人的无上绝学。只是不知真假。”
又有一人道:“我也听师叔提起过。所谓‘万象无象,鸣鸿翅张。’这万象盒和鸣鸿刀是无宁堂两大宝物,得之纵横天下,无人能敌。数十年来虽有不少人人觊觎,前去偷盗,全都葬身湘西深山之中,尸骨无存,无宁堂里十大高手可不是泛泛之辈。”
那最先开口的汉子道:“话虽如此,这次万象盒被人盗走,却是千真万确。无宁堂几乎倾全派之力查找,竟然一无所获。莫非江湖中又有了能人异士,成心和他们为难?”
几人自顾说话,李延青和慕容则听了一会儿,饭毕回到屋中,听得四下无人,慕容则低声道:“从前也听家师说起过万象盒,难道传言竟是真的么?”
“传言?”李延青似笑非笑道:“江湖中信此传言的大有人在,传得多了,也就是真的了。”
慕容则道:“都说那盒子是六极老人在蜀中请高手匠人所制,机关奇巧,除却历代无宁堂主,无人能破。若真被人盗走,江湖中谁不想据为己有?只怕要出大事。”
李延青幽幽道:“我倒想知道,是谁盗走了万象盒。如此紧要的物件,无宁堂即便遗失,也绝不会张扬此事。可如今消息却已传的沸沸扬扬,这背后恐怕有人推波助澜。”
慕容则道:“无宁堂做的既是杀人买卖,江湖中早已树敌无数,让人在背后捅了刀子,有甚么奇怪?”
李延青默然不语,眸光晦暗难测。
次日两人继续赶路,快马加鞭奔至傍晚,离缑氏尚远,附近却无村落镇甸。慕容则四下一望,忽然道:“真是凑巧,怎么到了这里!”说着向西北一指:“再走十里,是我师叔月山道长隐居之处。”
李延青道:“怎么提起你师叔,一脸不自在?”
慕容则无奈道:“我这个师叔,早年是走方道士。可他偏偏说自己不是道士,是甚么术士,怪力乱神,我可是怕了他胡言乱语。”
李延青笑道:“他给你算过命么?”
慕容则道:“初次相见就说甚么我一生福泽深厚是源于外人,定要遇见贵人才能逢凶化吉,否则性命堪虞。这不是胡说八道么?”
说话间到了一处山岗之前,暮色幽微,岗上一处道观传出阵阵钟鸣。两人在观门前下马,李延青抬眼一望,但见松林掩映,香烟袅袅,确是清幽无比。
观内一株青松枝叶如盖,落了满地松针球果,一个小道士正自打扫,抬头见了慕容则,忙把扫帚一扔,喜道:“师兄!多日不见,你怎么来了?”
慕容则道:“师叔在么?”
小道士头前引路道:“师父在,你跟我来。”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