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经年以蛮牛犁地的无理手冲撞过来时,武子刚面无表情,直线发出的拳微微上提,后发而至,以单臂迎敌。
擅长战阵杀伐的武子刚,对付这么个武道勉强入门的少年郎,还是有绝对把握的,抓住陈经年的拙劣破绽,在少年胸口变拳为掌,轻轻一拍,身体向后滑出两步,既给陈经年一拳气散再聚拢的机会,也给了自己腾挪空间。
陈经年一拳落空,大踏步朝前,朝这南疆汉子便是一记歹毒的脚踏中门,用少年自己的话来讲,便要愈发威猛霸气得多。
断子绝孙脚!
这样被江湖所不齿的动作,让房檐下的戚飞光破口大骂,“这他娘的崽子,也没点江湖道义!”
一旁的傅元正没有接话,抬起碗,碗沿抵着嘴唇,并不急着喝酒下肚。
武子刚屈膝抬腿,一个幅度恰到好处的侧摆,轻轻扫掉少年凌厉攻势,顺势抬起陈经年踢出的腿,稍用巧劲,少年郎顺势就身拧如弓,在院中翻了几圈后,重重落回地面。
陈经年单手撑地,吐出一口浊气,如猎豹般腾空而起,鞭腿迅猛扫出,看得紧张兮兮的柳嘉木一阵喝彩。
武子刚依旧是以右手迎敌,掌心挡住凌厉鞭腿,身体后撤一步,无形中卸去力道,却不松手,黏住之后,身体一转,几乎以肩扛的姿势,抡了一个大圈,把少年郎丢了出去。
陈经年飘然落地,脚下生根,长春内劲流转周身,心里有些苦涩,这就是入了品阶的高手么?别看自己攻势如潮,其实嘛,每一次都是按着武子刚的意图而攻出,对方若真要下狠手,自个儿能否撑下十招,都得看造化。
两人相隔不过十数步而已,之前两次攻击无功而返的少年郎,似乎完全改变了打法,由先前的敏捷轻灵转为筋骨强壮,快与武子刚即将对撞时,终于展现出‘重’的一面。
接连三大步,既快且猛,张力十足,落地如铁蹄凿冰,抬脚则如倒拔山兮气盖世。
看这少年架势,同是大隋虎头营出身的汉子,也激起了血性,本能握拳,顺势一拳砸出去。
陈经年是个不算明显的左撇子,于是与武子刚的右手拳头,硬碰硬撞在一起,在拳头相撞的瞬间,心湖涟漪不断的少年郎,毫不犹豫抬脚向对方一腿踹去。
本想与陈经年同出一辙的武子刚稍稍收腿,以气御力,身子朝旁边一拧,凌厉霸道的鞭腿落在了武子刚肋骨处,不痛不痒,二人又再次拉开十余步距离。
戚飞光嚼着花生米,越看越觉着没劲儿,朝着这边嚷嚷道:“姓武的,叫你收着点,你还真收成个娘们了?!别怂,干他丫的啊,别辱没了我们虎头营的名声,还是你昨晚偷偷去了护红巷,把力气都使在那小娘子的肚皮上了?!哦,我倒忘了,你喜欢男人。”
对他的打趣讥讽,武子刚面无表情,只是望向了傅元正,后者低头喝了口酒,抹嘴道:“行了,我也看出来了,陈经年你啊,就只学会了一式拳招,再打下去也没有意义。不如就此停手,你来八方客栈,肯定有什么事,不如先去办了?”
好不容易有热闹看的戚飞光愤愤道:“营长,这就完了?都还没决出胜负呢,营长啊,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变着法子护着那崽子呐,虽然他是老剑神徒弟,可咱这样,未免也太丢虎头营脸面了。”
傅元正放下白瓷碗,眯眼道:“虎头营早没了。”
戚飞光低着头,没有说话,没有人注意到,汉子搁在膝盖上的拳头,青筋毕现。
陈经年转头咧嘴一笑,“傅老哥,我没事,此次出门也没有什么特别急的事,所以,我想再试试。”
头上围巾嵌有宝石的汉子面带微笑,对着自己手下说道:“既然如此,子刚将修为压在锻体境,好好打它一场。”
武子刚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