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吴氏望着女儿,长叹了一声,低低说了声造孽,也闭上了眼睛。
夏晚趴在通风口处,将这俩母女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里咯蹬一跳,暗说打小儿我就觉得郭嘉和郭莲两个关系非同一般,原来俩人竟是这么个兄妹?
既郭莲一心想嫁,郭嘉又一心想娶,也就难怪她嫁过来之后,郭嘉会那般的恼羞成怒了。不过如今大局已定,她才是郭嘉的妻子,至于郭莲,小姑子遭人欺负,未婚先孕,也真真是够可怜的,所以夏晚心中虽有微微的不舒服,却也不觉得太难受,笑了笑也就过去了。
她重重咳了一声,地窖里的郭莲和吴氏两个便不说话了。
*
河口战场如溃题的河坝一般,狼烟千里,已然失守。守城的将士们,非死即俘,便俘虏也是就地斩杀,所以除了郭兴和呼延神助活着被俘之外,河口战区几乎无一人活着。
水乡镇这一头,郭嘉提着两柄斧子,才从老郭家,他们家的大宅子里出来。
一直尾随其后的呼延天忠连马都扔了,就那么跟在郭嘉身后。一群贪财的北齐先遣骑兵像贪吃的蛇一般,一路叫他引进了地主家的大院,他随即关上了门。
等他再打开门的时候,满院尸首,无一存活者。
这时候大部队的北齐兵已经在趁着从各处收剿来的羊皮筏子和大船来渡黄河了。渡过黄河,他们将去驰援攻打金城的大军,一举攻下金城关。
只拎着一把斧子,瘦削苍白的少年脸上有着淡淡的血迹,那件青布褂子上也沾着隐隐的血迹,但并不是很明显。他依旧沉默着,仍是一个人,信步出了水乡镇,随着蹄腾黄烟,策马奔驰的北齐骑兵,顺大路往渡口而去。
大部队的北齐骑兵是准备要渡河的,所以并没人注意这个看起来文静瘦弱的少年。
他随着骑兵们上了河堤,仍旧拎着两把斧子,就在河堤上静静看着骑兵们连人带马登船,登筏子。
这下呼延神助不敢再小觑他了,只是不知道这一艘艘满载着骑兵和马的大船与筏子,他该怎么办。
等待骑兵等船的时候,少年长时间回头,看着身后那片鹅黄色的花儿开了满地的瓜田,直等到大部分的骑兵都登船了,便开始解身上的青褂子。
阳光下少年的肌肤呈细腻的冷玉白,却不似他外表看起来那般文弱,蟒筋虬臂,紧峭的窄腰与上身呈倒三角之势,于岸上松了松劈,他拎着一把斧子,纵身一跃便跃进了暗流滚滚的黄河之中。
不一会儿,老郭家的长工们也来了,他们彼此之间的交流也不过打个手势,随即纷纷跃入河中。
黄河上浊浪滔踊,那生在黄河边的少年,时而露出一颗脑袋,时而只是露出一双刚劲有力的手臂,不过转眼之间,不过一手生拽,,一张筏子转眼便翻。
至于船只,他也许只是像砸沉呼延深助的船一般,于水中在船上敲开几个洞,一艘大船才行到水中央,便轰然而沉。
呼延天忠眼看着一艘艘羊皮筏子沉于水中,那些不会水,又穿着沉甲的北齐人几乎没有过多的挣扎,连喊都来不及喊一声,就那么沉入黄河,从此永不见天日,做了水鬼。
仗着这座天险之河,又有一大半的北齐兵叫他折杀于黄河之中,五千铁骑破关卡而来,除了怕死不敢渡河,打道回府的,最后渡到黄河对岸时,只剩了区区几百人。
呼延天忠一开始不懂为何郭嘉要露财,故意引人进老郭家的大院子,直到半夜趁着月光的掩映悄悄钻进郭万担家,才知他为何会有此一举。
他拿金锭吸引的是那些贪财之人,先杀掉这些人,就可以保证他们不去周边骚扰百姓。而真正渡黄河,支援金城的大军,他则尽量拖延到他们渡黄河时,于黄河里给一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