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烟,暮霭,夕阳,一波春水,一蓬渔舟
“船家,可否渡我过河?”岸边上,一小生模样在向一老者鞠躬。
“哦,可以可以,小娃娃长得真俊,这是要做啥去呀?”渔人问到。
“进京,赶考。”
“哦,那真是前途无量啊。”渔人吧着嘴笑。
“哎,船家,等一等,等一等,渡我一渡,渡我一渡”岸边上,又传来呼声
三两桨间,船又靠岸。
又是一风流公子岸边伫立。
“小哥可是要进京赶考?”渔者笑问。
“你如何得知?”
这一问很没礼貌,渔者略一皱眉,那饱经沧桑的脸上又恢复如常,微微一笑:“小哥,你背着书哪,正巧,我这也有一位赶考的才子。”顺手便指向了船舱。
二公子相见,似觉恨晚。互通姓名,“在下任剑。”“在下林思然。”
又一杯热酒下肚,思然的思绪更加飘忽不定
考场前,任剑微微笑着:“思然老兄,可曾上下打点?”
思然一愣:“这,剑弟何出此言?”
“哎,如今这世道,钱权相护,不打点一二,何谈榜上添名。”任剑叹了口气。
“哦,我林思然只凭笔砚搏功名。”说罢,林思然大步走进考场
黑暗,不知只是眼前的黑暗,还是从遥远流传下来
林思然正在埋头疾笔,偶一抬头,想舒展一下肩膀,却见前面那厮竟光着膀子,“他在干什么?”林思然微一侧身,好家伙,那厮的内衣外衫上竟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正在这时,监考官漫步走来,冲着思然大声呵斥:“怎么,想作弊啊!”林思然两眼喷火,就那么直勾勾盯着那个暴露狂,监考官一脸不屑的走过思然身边,将一份写满的卷纸铺到一个熟睡的考生面前,冷冷的说:“真以为这状元是这么好考的啊。”说罢,又走到思然身旁,阴阴的笑到:“看看这满场书生,有哪个不在作弊?”
“我!”思然冷冷的接腔。
“好,你有种,可下场是什么呢?还是乖乖的随了大家吧。”监考官边说边伸出手在思然面前掂了掂。
思然不紧不慢的从袖子里取出一锭金子,在手里摩擦着,监考官看得两眼放光,不由得伸出双手,嘴里叫唤着:“拿来,拿来”突然,思然将手里的金子向窗外抛去,嘴上笑到:“还是喂狗去吧!”说罢,便转身出了考场
思然的酒依旧在喝着
皇榜前,任剑一脸惋惜:“思然啊,其实你如此灵气,怎就不能忍耐一下哦,这世道,不能不弯腰啊,你看看你现在,肯定要名落孙山了。”
“落就落吧,这见鬼的世道。”
“哎,那你帮我找找我的名字吧。”
“好吧。”
二人从上往下,认真的寻着“任剑”二字。直到脖子酸痛,直到皇榜尽头。
任剑傻了,傻在了皇榜尽头
名列孙山。
“怎么会是最后一名!家父花了那些银两!”任剑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思然倒是平静:“剑弟,你有官做了。”
“连你也要嘲笑我。也罢,去他妈的世道!”
二人转眼间又谈笑风生,一路高昂,走出京师。
赶考,成了一场笑靥
且不去想它。
二人离了京师,一路游山玩水,倒也痛快
“剑弟,你后悔吗?”思然问。
“你说那孙山之名?”任剑笑道。
“我是说寒窗十年,不抵铜臭万千。”
“名利二字,谁不贪恋”
不知几多时日,又见淡烟,暮霭,夕阳,水已不春,渔舟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