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静在暗夜里悠悠地吐了口气。
她还是到下聘订亲那天才第一次见着这姑娘,一见面就大下气(失望泄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逃荒来的,人老成精,听她和别人说二句话,萧玉静就摸出这人是个不精的(土话,傻的意思)。当时她拉着成林的手就想走,还是成林拉住了她,“有女的肯嫁我就是好的”,这一句话把她钉在当场,回来家就痛哭一顿。怨谁去?怨老天,怨自己命不好,怨两个丈夫都死的早,也怨这饿死人的年景……成木结婚后,他老丈人帮着寻摸了个当兵的名额,当了三年义务兵,复原后分到县公安局上班,常年不着家,其实萧玉静也知道,儿子这是心中憋屈,不想回家。
温成木当大哥是顶门立市的人,他妹妹出嫁他有多添多有少添少,没有不添;但下面这两个兄弟,他要帮衬着盖房结婚。现二儿子学电器维修,三儿子学泥瓦匠,都是他给托的门路,可以有门手艺可以养活自己,再让两个小的一结婚,就熬出头了!
萧玉静想想自己活这五十多年,少年丧父、中年丧夫,好在有三个儿子撑腰,也能享个晚年福。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借着月光低头一看,外孙女不晓得啥时候睡着了,到底是小孩子觉多,萧玉静看了窗外清冷的月光,说了这么半天,心里也好受些。说到底还是自己又魔怔了,说了不跟人比,可心里到底还是意难平,其实只要人好好的,其它有没有都不重要。翻了个身,闭上眼,慢慢沉入梦乡。
杜锦弦待姥姥睡着后,给她施了个安乐咒,看见姥姥嘴角露出笑容,细想了想,水缸里也象家里一样滴了十滴灵水,这样也不招眼,大舅这段时间不外出正好,跟着大舅看能不能发现些朱丝马迹,再回想下暂时没有其它事了,这才放心地沉入梦乡。
哥哥杜志强很快在这边发展出来自己的玩伴,见天跑的不见人影,都是一个村的后生,姥姥也很放心。而表哥温鹏8岁,表姐温莉12岁,和杜锦弦这个才4岁的奶娃娃玩不到一块,勉强处在一起也淡淡的,大舅说了几次,见没用,也就不再提,外出办事只要方便,总带着外甥女。
大热天见天的带个孩子外出,姥姥怕孩子中暑,唠叨几句,见一大一小不当回事,而且大舅照顾的也挺细心(杜锦弦:明明是我身体倍棒,吃麻麻香,养的健康),慢慢地也就随着这爷俩的意。只是每次见着总忍不住再念几句。
大舅手挺巧,闲来寻了些废木头,给杜锦弦做了七巧板、小马车等木质玩具,杜锦弦都一一收好,等着回家时候眼气人。温成木也越来越喜欢带外甥女出门,每当有人找上门让帮个短工,带着外甥女,不吵不闹不说,还懂事的帮着递水递工具,有时还能提些挺巧心的意见,让他越来越感叹:这孩子嘴个精儿似的,长大了真不得了!
萧玉静家住在村南头,原本是村里的偏僻地方,自打前几年省道修路打门前通过,先是路对面建了一个中石化加油站,县供销社十里铺分社也搬到了路边,还在附近开了两家农家饭庄,给过往司机提供足量饭菜,这附近也渐渐地兴盛起来!
这天起了个大早,大舅早就和人约好,今天去过了省道对面的寺庄帮人家记礼账,倒不方便带外甥女同去,可一早杜锦弦右眼皮就一直跳,总觉得有事发生。看到大舅那一刹那,更是心头一跳。昨天没发现,现在才注意到温成木唇色发青,印堂暗淡无光,典型的灾祸面相。她心头直跳,死赖着大舅一起去,温成木偷溜二三次都没走成,无奈地把她放到自行车前横杠上,骑车出家门。过了省道,本来已经往前骑了段路,但温成木又拐过头骑到了加油站,在角落的厕所前支住车,交待外甥女别乱跑,看好车,就急急往厕所跑去。
杜锦弦站到自行车边,继续抽时间练习精神力,并用精神力探测四周,大清晨路上没什么人。这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