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如晦,天色如晦。
急风骤雨笼罩下来,伤离不禁有些惊惶,但是他不可退,不能避。
他与这几个孩子早有约定在先:如果他退了c避了,他们就不会付给他报酬。
然而他不知道,如果他不避c不退,他很可能会死于这场风雨。
他没有修炼过,他不懂。
他眼前这几个孩子虽然跟着古庙里那不知名姓的先生修炼有年,但他们毕竟也没有过真正的实战经验,此刻出于互相的逞强好胜,所以极尽浑身解数全力出手,完全忘记了可能出现的后果。
否则,即使是王灼这样一直都是满嘴狠话的骄横的孩子,也终究不敢随意伤人的。
伤离不懂,所以不避。
王灼忘了可能有的意外,所以全力出手。
可是有人却懂。
有人清晰的预见到了惨重的后果。
落魄文士——私塾的先生感知到了河滩如晦的风雨c风雨里的杀机,立刻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王灼这些孩子拿伤离做肉靶子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些孩子之间发生的事,他早就知晓,只是如此刻他感知到的这样重的出手,这在之前是没有过的。
他叹息一声:“伤不返啊伤不返,你可知道你的儿子在为你们夫妇做着什么?”
伤不返就是伤离爹爹的名字。
落魄文士的语气,就似乎与伤离的爹爹早就熟识一般。可在现实生活里,他们明明从没有过任何交往,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在落魄文士的叹息声里,庙前大树上一片因初秋的风而零落的叶子倏然飞去。
原本轻飘飘的黄叶,忽然飞得比箭矢还要快c还要劲。
叶子在空中飞过,空中霎时被撕出一道裂痕。
王灼摧动“风雨如晦”,忽觉腰间被什么物事重重捣了一下,体内玄劲立时逸散。
其时,他的“风雨如晦”刚至中途,由于他体内玄劲不济,顿时风止雨息。
风散了,雨也变得稀稀落落,洒在河滩c落在伤离肩头。
零散的雨滴在伤离头顶落下的同时,一片轻飘飘的黄叶也落在了王灼的身后。
王灼本来正在意得志满,可不知怎么,他全力一击的“风雨如晦”竟忽然无法完成,意想不到的奇突变故让他呆住了。
孩子们刚才的艳羡惊呼此刻都变成了幸灾乐祸:“灼哥,‘风雨如晦’可不是那么好练的啊!”
“灼哥能做到把‘风字诀’和‘水杀术’融汇贯通,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说这话的是村长那独眼管家的儿子,李顺。李顺和他爹一样,随时随地准备着对主人家表现他的忠诚:
“除了灼哥,咱们谁能做到?谁能?”
这些孩子还真都做不到,只好不再做声。
李顺拉起王灼的胳膊:“行了灼哥,大伙儿都试过手了,天也不早了,咱都回吧!”
说着话,随手把几个铜币扔给伤离。
然后拉着王灼和其他孩子一径走了,这些孩子,谁也没有再多看伤离一眼。
伤离默默蹲在河滩,捡起河滩上的铜币,仔细收好,又脱了皮甲,并将皮甲在河岸的乱草丛里埋藏起来,这皮甲应该算是他赚钱的工具,下次还得要用。
做这些事时,他感觉胸口被扯的一痛一痛,不禁拉开衣襟看了看。
胸前已是一片淤青。
但他没有太在意。
他给那些孩子做肉靶子,受伤是常有的事。
接下来伤离在河水里洗净头脸上的沙土,之后忍着胸前的扯痛,费力地把白天打好的那捆柴背起来,一路回家去了。
家里有慈爱的娘,爹爹虽然很少说话,但常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