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眼,清亮诱惑,定力差点儿,魂儿都会被勾走。
但谪言,却报以一个浅笑颔首。
待人走后,谪言领着兕心和修竹继续往五楼走,走到楼梯口一间门扉大开的雅间门口时,她顿了脚步问道那里面收拾餐桌的跑堂,便问道:“这是刚才彤王爷坐的?”
“是啊。”那跑堂的点点头。
谪言便迈步入了进去。
身后的修竹和兕心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雅间内,螭龙双缠梨木桌上一壶茶水,一碗只吃了几口的面条,桌边的窗户大开,能清晰地听到窗外的鸟鸣,走近了,可看到先前她靠岸的码头,可看到江上来往船只,还能看到江对岸,那朦胧的青色。
谪言微微侧首,正好看到涟漪把人送出了品安居的大门,那身姿卓然华贵,在一群翩然美女之间,那样醒目。
那身影在踏上马车之前,瞬间顿了一下,快速转身朝着先前坐着的五楼雅间窗户看过来。
这是察觉到自己看着他了吗?
谪言不闪不避,脸上挂上了一抹嘲讽的笑。
两人隔得很远,根本不可能看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
但是,谪言没有错过刚才慕容荿下楼前投过来的那眼中,除了清亮,还有冷冽和不屑。
不知道,此刻,他脸上又是何种表情?想吃鳝丝儿面?呵,人美则美矣,就是撒谎的水平太低。
咚咚咚,门外有人上了楼:“主子,看什么呢?”
涟漪走到雅间,好奇道。
“看美人啊。”谪言下巴微扬,指着那辆北行的马车,说道。
三个姑娘闻言都笑了,涟漪更是一脸灿烂地走了过来,看了眼那马车道:“美人?嗯,彤王爷那容貌,倾城倾国啊。”
忽而,她笑容一敛,看着谪言道:“只不过,此人是个纨绔,狠毒的纨绔。”
确实,曾听闻雁国二皇子,不光容貌冠绝雁国,性子也是天下无双的狠毒。
相传,他从小到大,都是格外挑剔的性子,非美人喂则忍饿不食,无美人陪则不下泉洗浴,连吐口痰都要美人张口来接,更别提,冬日里,一定要有不同的美人轮流替他暖床暖被。相传,他如此爱美人,却从不怜香惜玉。他曾有极为宠爱的美婢姬妾因偷盗了他府中财物,便被他下令剁了双手,扔进了窑子里。相传,曾有美人仰慕他的风华,做出当街拦车的举动,却被他下令碾轧,美人被马车当场轧死,他回到王府却只是嫌弃自己的马车沾染了鲜血而下令焚毁。当时那马车上镶嵌的珠宝,惹得众人哄抢一时。
谪言伸手关上窗子,想着那人艳绝天下的面容和那双清亮冷冽的桃花眼,说道:“胎投得好,想怎样纨绔都是可以的。”
泽林城彤王府,西院一座僻静的楼阁内,四名黑衣夕雾花女子这会儿正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连大气也不敢出。
她们面前坐在软榻上的正是彤王慕容荿,只是他此刻面色微沉,盯着四人的身影,一副山雨欲来的气息裹挟着满室的寂静,弥散在室内的各个角落。
冗长的沉默后,有个怯怯的声音轻轻响起。
“王爷,这是族长前行闵罗之前,让吾等带给您的巫册。”那名最年轻的夕雾花女子抬起了头,小心端详着慕容荿的脸色,双手举着两本薄薄的册子奉上。
“我在品安居看见那个丑女人了。”慕容荿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轻轻说道“你们任务失败了啊。”
“王爷息怒!”四人闻言,额际瞬间布满冷汗,将头重重叩下,异口同声道。
慕容荿在软榻上侧了个身,又说道:“你们族长可是对我说过,你们从未失过手的啊。”
言语依旧是轻慢缓和的。
但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