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羿还在一旁胡思乱想之时,凌寄傲却已回过神来,沉声问道:“适才吕衡死前所说之话,你们听清了吗?”冷羿努力回想,不过实是刚才那幕情形印象太过深刻,反倒不记得吕衡死前所言,犹豫道:“好像是什么念想,什么邪,还有什么心。”
身后的萧沉月却小声说道:“定中念想,多感众邪,端正体心,自成一炁。”原来她适才没有看到二人焚身至死的情形,反倒把吕衡死前所说之话听了个真切,这才能完整答出。
凌寄傲面色沉凝,若有所思,半晌方才长叹一声:“看来某家确是没有听错。吕衡临死前终于还是将他师尊吐露出来。”冷羿一惊,追问道:“他师尊是谁?”
凌寄傲看了看地上烧成一堆的齑粉和若浮尸身,摇摇头道:“此地不是说话之所,而且此事事关重大,我需即刻告于盟主。冷羿,你二人先随我返回持恒行,其余之事,容后再道。”
冷羿指了指若浮尸身,道:“这女子虽泄露盟中机密,但也是个可怜之人,凌大哥,要不”凌寄傲点点头道:“不光是她,看在吕衡死前说出线索的份上,索性也将他们一起葬了吧。吕衡与守敦是分不开了,这三人,生前纠葛裹缠,死后同穴而眠,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萧沉月低声道:“若浮当真是个可怜的女子,只望她来世投个好人家吧。”冷羿此时也再无对吕衡的仇恨,纵观其一生,何曾有过欢快之时,时时背负着枷锁前行,这其中,既有他师尊所赐,也有他自己背上身的,到最后,却落得如此这般田地,徒留唏嘘。
想到这里,冷羿蓦然一惊,吕衡所背负之物,难道不就是自己现在所背负之物吗?方方一念,冷羿突然伸手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凌寄傲和萧沉月忽然听到“啪”的一声,愕然竟看到冷羿如此举动,不禁愣在当场。
萧沉月急忙上前,手抚冷羿脸上五条指痕印,急怒道:“你疯了?”凌寄傲眉头一皱,却是没有言语。冷羿不惯萧沉月在凌寄傲眼前对自己如此亲昵,向后退了一步,苦笑道:“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不该想起之事。”萧沉月嗔怒道:“想起什么事也不至于要打这么重的耳光呀!”说罢,又伸手欲抚。
冷羿没奈何,自己伸手,掩住面上指痕,悄悄向萧沉月使了个眼色,方才道:“没事没事,清醒了便好。”萧沉月这才想起凌寄傲还在一旁,狠狠地瞪了冷羿一眼,没再作声。
凌寄傲深深看了一眼冷羿,开口道:“既然无事,我们这便回持恒行吧。这里之事,自会有人处理。”说罢,目光再次扫向那一堆齑粉和若浮尸身,长叹一口气,转身走出院门。
冷羿与萧沉月全没想到,一番追踪,虽然知晓了清河惨案的来龙去脉,竟以如此方式收场。栾守敦c吕衡c若浮三人纠葛不休,却都落得身死魂飞的结局。二人相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沉重,全无半点查出真相后的喜悦之情。
萧沉月低声道:“如果我当日能早知吕衡之事,也许若浮便不必死了。”冷羿摇摇头,道:“你也不能未卜先知,何须自责。再说,若浮选择自尽,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事已至此,多想亦是无益,我们走吧。”萧沉月轻叹一声,没再言语,跟在冷羿身后,走出院门。
二人走出院门后,发现门外已站着数条汉子,装束不一,远近不同,唯有眼神之中却是俱都透着精干,一脸惕色望向四周。凌寄傲正低声对其中一名灰衫汉子说着什么,眼见冷羿二人自院门走出,他方挥挥手,那汉子这才转身离去。
凌寄傲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过去,凝声说道:“我已安排妥当,你们先随我回持恒行再说。”冷羿点点头,一旁自有人牵来三匹马,三人翻身上马,直向持恒行而去。
待快到持恒行时,人烟已渐稠密,三人下马步行,凌寄傲侧头看了一眼萧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