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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

    所幸这师兄看来也是个好人,见他同门面有尴尬便止住了口未再深问,改问起我拜师学艺的经过,最后才说到山上那冢我为师父简单立起的无字坟坵。

    我从四年多前的那个冬日,被师父从一片茫雪的山中捡起时说起,娓娓道出师徒间仅仅一年多的缘分,一路讲到师父突然仙去的那一日——师父走得很安详,直至最后,脸上仍留有一抹淡淡的慈祥浅笑。我的字丑,刻出来的木牌更显得弯扭不象话,为免给师父丢脸,让他老人家死后还让人指着墓碑讥笑,所以在那块被我拿来充当墓碑的木牌之上,我决定便留白不刻字了,这也是一种后现代风格嘛,很潮的,权当给他老人家赶流行了。

    听到此处,师兄轻笑了一声,说师父本就随性,不为世俗礼教所拘束,他根本不会在意我们这些徒子徒孙究系如何捣鼓他的坟坵的,我这样做倒也无妨,就是让他跟云师兄看得手痒,一直想把空白填满。

    只是,这位师兄这么说的同时,眼底却是微泛波潮,虽未见涙流,可其中满溢着许多怀念与不舍或许,细究之下,还带上一点的懊悔与自责吧?

    他墨黑的眸子里,被那内敛的点点波光映衬得有如夏日星河般闪耀,令人几欲迷坠其中。

    (三一六)

    之后,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我没出声打扰他的情绪,直到桌旁那盏百瓣金花灯的灯芯哔噃炸出一朵烛花之后,才打断了这段闷长的沉默。

    师兄眼中波光渐退,改染上一层迷离,他的目光好似跨越了我的身后c跨越了那条时间与空间的巨大鸿沟,往某个遥远而不可达的地方望去。

    他缓缓同我说起一些我不知晓的往事

    (三一七)

    原来在我之前,师父曾收过三个徒弟:大师兄李敢c二师兄李云,以及三师兄李青。他们三个都是师父在半路捡的孤儿,入门以后,皆随了师父姓氏,师父便将那组唐朝名家所雕刻的梅c兰c竹玉佩,分别依次序送给了他们三个师兄弟。

    大师兄李敢年少轻狂,心性高傲,特会惹祸,羽翼未丰,卷入江湖纠纷,早早便挂了。

    二师兄李云身为师门第四代接班人,二十年前便已打响名号,如今年逾不惑,其大名在武林之中虽比不上师父当年,但相关事迹亦被众人传颂,也是足以编纳入传奇之列,丝毫没给师门丢脸。可惜因早年受过重伤,晚近诸多并发,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彼时已退出江湖全心养病,不问世事。

    而三师兄李青,便是眼前这位蒙黑布c穿黑衣的仁兄了,他是师父高龄七十才捡回来的小徒弟,彼时看来年约三十上下。

    直至颇久以后,我才从二师兄那里得知,师父所收的三个徒弟之中(很明显没将在下列入比较之列)就属这三徒弟李青的天分最高,无论是轻功造诣或是机关阵法之学,皆深得师父真传,比起二师兄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惜这位青师兄未及弱冠便离开了师门,没选择在江湖之中一展长才,反而偏选了一条最傻又吃力不讨好的路走,把师父气得半死,还因此同他断绝联络好几年。

    不过有关三师兄李青的身分,及他背后的一切神秘,尚须好些时日之后,在下才得以窥晓。

    (三一八)

    「没想到师父他竟没教过你一招半式」

    寒喧的差不多后,青师兄有感而发地道。

    我抽了抽嘴角:「大概他老人家也觉得我当时年纪不小了,早过了学习的黄金时期,要学也来不及了吧。」

    青师兄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你莫要觉得师父嫌弃你,他老人家虽没传授你武功阵法,但却将毕生积蓄全留给了你大概希望你能单单纯纯地c过着一般人家过的好日子便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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