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第十九章康庄道8

    晚上，吃了晚饭几乎就没啥事了，虽说赶了一整天的路身子很累，但他们都不愿就这么早躺去。他们就走出客栈逛村去。

    这个他们叫不出名称来的村庄是个大村庄，今晚好像也是够热闹的，尤其村头那处溪边的空场上，临时搭了起帐台，灯火辉煌歌声嘹亮，不少男女村民从四面八方纷至沓去，他们有的背犁耙有的牵耕牛熙熙攘攘的全都赶向那空场。空场的台上坐着几个领导和干部模样的人，他们一见这么多村民都来了就都站起来，有的挥手有的拍掌，都表示出热烈欢迎的样子。

    父子俩就向那个热闹处走去，他们还没来到那空场渐渐就知道今晚上这村庄是在搞什么了。老汉知道了这是在搞啥就不想再往前挪步了，他似乎很害怕这样的场面。

    “爸，我们瞧瞧去，瞧瞧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子明知故问，“你怎么就不走了？”

    老汉连连摆手，说：“不瞧也罢不瞧也罢。我们不过去了。我我这身子有些累。我们还是回客栈去。”

    老汉拉着儿子就掉头往回走。

    小客栈里，他们默默地洗脸洗脚，又喝了点水，他们就上床躺去了。

    一宿无话。第二天早晨起来，姜庚土就瞅着老汉问：“爸，我们还是不是再继续赶路去省城杭州？”

    老汉有些沮丧，沉吟着举棋不定了，说：“是呀，还去不去呢？要不我们还是不去杭州也罢不去也罢。”

    老汉摇着头叹着气。

    姜庚土说：“就是嘛，去不去都一个样。──说实在的，爸，我们这趟跑出来本来就是多此一举。”

    “对对，多此一举，就算是多此一举我们回去。”

    父子俩就决定不再往前赶路了，他们离开客栈从原路返回来。

    这一天，他们与出来时大不一样了，走得很缓慢也很吃力，一天的路程却走了两天。他们临近锦口地面时，又故意磨磨蹭蹭地躲避在那儿，那显然是不想碰上村子里的熟人。他们直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偷偷摸摸地进了村回到家。

    迈进屋子，他们的肚子虽然饿得慌，但也许是走得太累了，都显得有些滞滞呆呆。尤其是老汉姜阿康，什么也懒得动弹什么也不想吃，他来到床上就一头躺去了。

    夏月凤冷冷地瞧着这对行踪有些诡秘的父子俩，她告诉他们：这两天，村子里不少人家已经在准备报名入社了，郑祥年还有镇府里的冯秘书都上门来拜访过，问他们家是啥个打算，又问有什么思想顾虑，究竟怎么样怎么还没有个态度？夏月凤瞅着他们说：“你们都不在家，你们忙忙碌碌的都奔哪门子丧去了呀？！”

    原来，父子俩怕夏月凤这张嘴巴臭，说出去会败露机关，所以这次出去没有告诉她实情。夏月凤还被蒙在鼓里。

    姜庚土没吭声，见家里什么现成吃的也没有，便自己动手烧水烧饭，烧了饭就催他爸起来洗脚吃饭，催了多次，老汉摇摇头还是不想动不想吃。

    老汉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的几乎叫唤了一整夜，好容易挨到天有点亮却就摸索着起来了。

    他悄悄地出门，过巷穿村径自来到自家田头，他绕着自家的田地依依不舍地转了又转，又深深叹息不止。他又上了野猪岙，在分得的自家林山上转悠，他抚摸着这一棵棵几乎是朝夕相处又看着它们一点点长大起来的树木竹子不觉就潸然泪下。

    他在野猪岙上盘桓了多时才下山来。他下山时又去了赵先生赵真的墓地。

    赵真烈士的大墓仍一如往常，看上去向天而立又寂然无声。

    老汉来到大墓跟前一头跪下来，就磕头如捣蒜地连连叩拜，他一边叩拜一边又连声祷念，他说：“──赵先生呀赵先生，怎么说呢？你们你们人民政府不会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