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第十五章成婚1

    时间在无声无息的流淌，沉睡了一个晚上的村子很快就迎来了新一天的黎明。

    山村的黎明总是最美丽的，你看，群山如墨白雾缭绕，鲜红的太阳还没有从东山头冒出来，整个天空已经布满了从那儿发射出来千道万道玫瑰色的霞光了。

    这天清晨，几乎一夜未曾合眼的竺志莲，起床后左思右想还是抱着孩子就忙忙地从大阊门跑出来了。昨晚上，听了大少爷姜世忠的告诉，她跑出来没有找到，找到这个据说像鬼影子似的在她家小窗棂外转来转去的庚土哥，今天早晨她还想出来再找一找。她不死心，她实在是太想见见他了，她有许多话要问他要同他说，再不说，她差不多就憋不住了。

    出了阊门她就转悠着跑出村口又上了大堤。她知道这个姜庚土每天早晨多数总要上溪来的。她上了堤就在高高的小凉亭里坐下来，她坐在那里就有些不安地举头东张西望，等着他身形的出现。

    庄户人家的人一向都是最勤快的，一日之机在于晨嘛，随着天色渐渐亮堂起来，就开始有人出村上堤来了，男人女人也有老人孩子，一拨一拨的，他们或下溪洗刷担水，或过碇步格赶市去。

    这些出村上堤来的人，看见了志莲有的就向她打招呼，有的却急于赶路只当没看见在她前面匆匆而过。

    在断断续续的人流中，竺志莲终于望见姜庚土了。她望见庚土他从巷子里出来，又往这大堤上走来，肩膀上照例晃荡着两个空水桶。

    他像一般村人一样，显然是下溪去洗个脸或洗刷点什么顺便就捎带挑上两桶水去。只是今天瞧他那模样似乎很有些不对劲，萎萎缩缩的耷拉着脑袋，只不声不响地往前走。

    姜庚土出了村口抬起头，就望见了这高高的小凉亭里坐着的那个竺志莲了。看情形，这个志莲抱着孩子这么早就出来该不就是专等他姜庚土的吧？姜庚土这么一想，顿时吓得浑身就搔起一层鸡皮疙瘩。他不敢再面对她了，他还怎么面对她呢？他不能再就此往前走了，再这么往前走岂不正好与她碰个正着，正好被她迎头堵上？然而，已经来到这儿了，来到这儿就不能就这么退缩返回去，退缩回去他这水又能往哪儿挑呀？

    姜庚土一面往前走一面左思右想，他走着走着突然就加快了步伐，他瞅着她正和一个上堤的村妇搭讪还顾不过来堵他时，就立即低着头装着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这个人似的匆匆过了大堤。

    果然，等志莲回过头发现他从小亭里出来想迎住他时，已经来不及了，姜庚土已经过堤下溪去了。看着他那慌慌张张的模样很像是故意躲避她的，这又很让竺志莲感到惊讶，也很气愤。

    但是他是躲避不了她的，竺志莲虽然气愤但并不气馁。你庚土哥既然过堤下溪去了，等会儿难道就不回来不上堤来了？一不做二不休，今个儿我不逮上你问上一点什么也不是我竺志莲了！

    竺志莲赌气似的决心就站在这大堤的通道上大咧咧地站着等着，等着他姜庚土挑了水再返回到堤上来。

    姜庚土在溪边盛满了水挑起来，抬起头，见竺志莲仍等候在那儿，而且是等候在大堤的过道上。看来，今天她是下了决心非要见他问他不可了。姜庚土想到自己昨晚上已经与那个破月凤干了那种事，他已经是实实在在的对不起她无颜再面对了，袭上心头的是一阵更大恐慌。

    为了不至于让她碰上遭遇尴尬，他想了想竟不惜挑着满桶的水从锦溪堤岸的下游处绕了个大弯子，从很远另一边的堤道上慌慌张张地向村里溜去。

    等在那儿的竺志莲一眨眼就不见了那个挑水的姜庚土，转过身才瞧见他已经抄另一条路进村去，正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立即喊了起来，一面喊一面抱着孩子就赶紧往他那边撵。可是这个姜庚土显然是故意的，他不仅像个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