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第十三章婚挫1

    这天清晨，整个林木葱茏的野猪岙山雾缭绕空气氤氲，天上，本该已经露面的太阳却被厚厚的一层云雾笼罩着欲雨不雨，让人感到不仅阴沉，也有些闷热。

    姜阿康父子俩各挑了一担从山下水塘里挖来的河泥，一步一步地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山道往上迈，乌黑发亮的河泥在晨曦中闪闪有光。他们一前一后地挑了一里地就不得不暂歇下来，歇下来喘几口气摘下肩上的毛巾抹一把汗，接着就继续挑，挑了一阵就再停下来歇上一会儿。

    父子俩正在半山道上歇着，山道下方姜万根带着他的儿子姜世华和女儿姜玉珠也各挑了一担河泥风风火火地赶将上来了。这爸儿仨的劲头几乎比姜阿康父子俩还足，挑得比老汉父子俩还来得快。

    姜万根一家三人撵上了姜阿康父子俩，他们两家人在山道上碰上了，虽然都挑得正累，互相却还是打起了招呼。

    阿康老汉说：“哎，是万根老弟哪，你们也挑河泥了？这么早！” 姜万根笑笑说：“你们不比我们更早？──老哥，我这还不是从你那儿学来的？你这个主意不错，河泥壅山林，既能肥竹肥树又能加厚土层，这真的是治山长远之计。” 姜阿康说：“可不是？就是挑起来吃力些。看你们一个个都是兵强马壮的，让人羡慕死了。” 姜 万根说：“你家也不差嘛，尤其是庚土，谁敌得过他呀？一一一一慢慢来嘛，每天上山来都带上这么一担，不耽误功夫又增加了肥料，一举两得，不出一年半载，再薄瘠的山土也能肥沃起来。” 姜阿康说：“就是，只要肯花力气，这山林要怎么旺盛就怎么旺盛”

    他们正说着，就见还有一些村民也挑着乌油油的河泥吭哧吭哧地跟上来了，他们是猴子姜世申c牛筋姜世丑和姜谷雨与他爸的父子俩，更后面的还有一个是曾是懒惰出了名而现在却也干得同样卖劲的姜万品。姜阿康回头看见了就咋呼起来，心里似乎很有些不高兴，他喊着说：“啊呀，这么多的人都挑起河泥来了呀？这么一来，山下沟塘里的河泥不是都给挖光了！” 猴子和牛筋听着说：“老家伙，你又耍小心眼了不是？山上的树木竹子难道光许你家兴旺，就不许我们兴旺？搞革命你不行，侍田弄山我们可只听你跟你老山农的。” 谷雨听着也凑上说：“可不？刚分田地领土地证那阵子还硬充君子，说不要不要，其实是烂鼻子装正经，心里却比谁都想要。你看，这山林田地一旦分到手，干起来不是比谁都发疯？”

    大家忙说是就是，说着又都朝着老汉笑起来，笑得老汉很有些不自在。

    他们聚在一起互相说笑了一阵，就各自挑起来又继续往上迈。他们来到一处岔路口才各自分了道。姜阿康父子俩好不容易把河泥挑到了小石屋子一边他们自家的那块林坡地才放下，把土箕里的河泥倒出来，倒出来填壅在毛竹和树木的根边。父子俩抹着满面的汗水抬眼环望，那一片林坡地黑油油闪亮亮的河泥已经填壅了一大块了，看上去真让人舒服。

    他们就回到小石屋作短暂的休整，脱去汗涔涔的衣服，拿毛巾去石屋后面的泉水处抹脸抹身，又提水炖了茶水来喝。

    这小石屋原来是姜万石的，现在解放了又进行了土改，当然不再是他东家的了，土改时贫协没明确地划归给谁，应该说是公用的吧。只是因为这屋子原来就由父子俩住着，现在他们家的山林又刚好分在这旁边，所以无形中就由他们沿用下来了。他们在屋子里仍安放着一些家什工具，安着床铺，有时候活儿一忙，也仍在屋子里烧喝住宿。

    父子俩稍事歇息后，就背起山锄去一边的林地上刨根松土，开始了一天的正式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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