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第三章访贫问苦6

    院子里，赵真和冯雪洁继续与阿康老汉聊天谈心，启发他的觉悟，宣传革命道理。

    赵真说：“ 老叔，土地改革就要开始了。您听说过土地改革这事么？您家不仅能分到房屋，还有田地c山林。有了这些，您老一家就再也不用给东家当牛作马了。”

    “分田分山林？──你是说把东家的这田地这山林都分给我们？”老汉说着忽然就笑起来。他这个笑不是高兴的笑或是兴奋的笑，他这是不相信的笑。“赵先生，你是在开玩笑哄蒙我老头子高兴吧。这不可能，自从盘古开天地也没有听说过这种事。再说，真要从东家那儿把土地拿出来白白分给我，我也不想要。”

    “这是为什么呢？”冯雪洁说，“大伯，我们共产党领导人民闹革命，就是要把这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大伯，您要是不信您就等着瞧好了，这事很快就会到来的。现在我们就是首先要排查摸底c发动群众，把过去地主对我们农民的种种压迫剥削这笔阶级帐好好清算清算。”

    老汉说：“就那么明摆着，还有什么好清算的？”

    几个人正说着，姜庚土在山上干完了活就回家来了。赵真一见就忙站起来，两个人都拉起了手互相高兴地招呼问好。冯雪洁也站起来说：“姜庚土同志，你来得正好，有关你家庭受压迫受剥削的情况，老伯谈了一些，但谈得不多，也不够深入。你快与我们说说。”

    冯雪洁说着就请他坐下来又打开了笔记本。

    姜庚土一时似乎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眨巴着眼说：“什么压迫剥削来着？这个这个我怕也谈不来的。”

    赵真说：“庚土老弟，你别紧张，放松些，慢慢来慢慢来嘛。你只要我们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就是。”

    赵真见他点着头似乎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就言归正传的问：“──庚土同志，你说说，大东家姜万石的家业是怎么发展起来的？他家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房子c那么多的田地和山林？”

    姜庚土说：“这还用问？这正像你过去常常对我说的那样，靠剥削呗。他家的产业听说原来并不是很多，还不是靠田租，靠野猪岙上的山货买卖攒的钱购置起来的。”

    “这就对了。那我问你：比如说这野猪岙这么多的木材竹子，还有这掏下来的笋烧出来的木炭什么的，要是没有像你们父子俩的长工长年累月地给他看管劳作，他自己能把这许多山货源源不断的变成钱么？”

    “这怎么可能？这些重活苦活现在大东家是根本不干了，靠的还不都是我们这些长工短工 ”

    儿子庚土的回答几乎只是在投工作队同志的所好，一旁的老子姜阿康就听不进去了，他横了儿子一眼就打断他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大东家雇了你，是给你工钿的。他没有亏待你，他不雇你也可以雇别人呀，别的人想找雇还找不到这样的主家呢。”

    儿子说：“他姜万石发家致富就是靠我们长工干出来的嘛。”

    老子说：“东家不雇佣你，你哪儿吃去住去？”

    父子俩几乎就吵了起来。赵真看着就忙按按手笑着说：“说的都是，都是。东家为了剥削长工，当然得给些工钿让长工活下去，有时候为了让长工高兴多干活还小恩小惠搞些奖励呢。──大叔，您忍耐些，让庚土兄弟把话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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