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第三章访贫问苦3

    溪滩上，那几个军人与村民玩闹了一阵就往堤上走。姜万石从门背后望着他们见正是往姜村走来，一时就更紧张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办。

    是关上门躲起来还是迎上去？常言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他觉得学驼鸟毕竟不是办法，还是迎上去吧，迎上去看他们会拿他怎么说。

    他就忙折回大院去，从里面喊出了他的儿子姜世忠。他说：“解放军进村来了哩，要不，我们就一起出去看看，看看怎么样？”他说着就带上姜世忠快步出了大门硬着头皮想迎住他们。

    父子俩出了大门还没走上多少步，远远的就望见了赵真等一行人已经到村口大祠堂了。祠堂前面照例总闲坐着一些老人。此时这些老人一看见了赵真就都纷纷站起来向他打招呼问好，赵真等几个人也忙向他们招呼问好。赵真自己不吸烟，这次却特地带了一包烟，此时就拿出来一一向这些老人分敬。大家有说有笑，一时都显得亲热极了。那姜阿亮小子还特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几张刚从工作队得到的人民币来，当着众多老人挺得意地晃来晃去。

    姜万石一望见这情景就不敢再往前挪步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看到什么人都有些怯，尤其是这些着黄军服的解放军，尤其是很多村人聚集在一起谈这说那的地方。

    赵真等人与众乡亲说笑了好一阵，才挥挥手告辞往村子这边走，姜万石只是很有耐心地待在那儿。

    工作队同志继续往前走，眼看是越来越近了，姜万石这才装作意外碰上似的拉了拉儿子跑着迎上来。他挺主动地高喊着打起了招呼，说：“──喔呀呀，这不是赵指导员吗？赵指导员，你们好！ 你们今天过溪来了呀？”

    赵真没想到这个姜万石会如此忙忙地迎上来向他打招呼，就只得点点头说：“是呀，下村来转转，随便走走看看。”

    “说实在的，你们也是够辛苦的，公务这么繁忙还要下村来要不，就顺道到我家里坐坐歇息会儿，怎么样？”

    姜万石无话找话地说着，心里明明知道他们是不会进他家里去的，但还是说了。他一面说一面就点头哈腰地作出了一个很真诚很恭敬的邀请姿势。

    阿亮和猴子在一旁看了可着实是快乐死了，他们几乎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大东家如此低三下四的模样。在他们的记忆中，这个全村最被敬畏的人物，任何时候任何地方这腰板总是挺挺的，这肚子也总是腆起来的，说出来的话又硬又凶，不由你不听也不让你不听。今日一见如此模样，不仅让他们感到意外感到快乐，也让他们知道了这个解放军c军管会对姜万石这样的人来说是何等的厉害。

    还没等赵真怎样回答，姜阿亮却抢上来说：“──大东家，你还满客气的嘛，指导员冯文书小刘同志还有我们两个人，要说往你家里歇息去么，当然也可以。不过，要是去你家里，你可就得好好招待我们呢。”

    “那当然，当然。”姜万石忙说，“这还用说，指导员冯文书小刘同志要能屈尊光临寒舍，那是我姜万石的不胜荣幸，要怎样的款待就怎样款待。你们只管吩咐，反正要什么就什么”

    “真的？真的是要什么就什么？你一点也不吝啬不心疼？” 阿亮说，“我们不仅要你沏茶敬烟，还要你管酒管饭，要把你家里最好的东西全端出来。”

    “一定一定，一定让你们美美地喝个够吃个够”

    姜阿亮一听就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起来，他暗暗捅捅身边的猴子正想与他一起撺掇赵真他们一起去，不想赵真却已经拉拉他的衣角对东家不卑不亢地说了。他说：“谢谢你了，大东家，今天我们就不去你家打扰了，我们另有事情。”

    猴子姜世申早就估摸出赵真是不会去东家家里的，现在听了就连声附和，说：“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