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第二章军管会4

    那两个人听了很是诧异，尤其阿亮心里似乎更有些扫兴了，他说：“要这么着，那你们还忙忙地打过来干啥？那你们来了，我们穷人可不是一点好处油水也捞不着呀？”

    “不是一点好处也捞不着，而应该说是大有好处。” 赵真说着就解释起来，“共产党不是简单地实施甚么共产共妻，而是从根本上推翻那种人压迫人人剥削人的黑暗制度，让像你们这样受苦受难的穷人从社会最底层翻过身来，从此翻身坐天下当家作主人。”

    “翻身坐天下当家作主人？──赵先生，你说让我们这样的穷人都像我们村里的姜万石那样做东家老财？” 猴子听着眨巴着眼立刻就大摇其头。“不可能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的。我们姜村哪有那么多的田地哪么多的山林呀？再说了，大家都作了东家老财，那又有谁来做这佃户这长工呢？”

    队长张志田听了就笑起来，说：“你说的也不全是这样。过去，绝大多数土地都是地主老财霸占着，这不合理呀，不种田的占着田，种田的却没有田。我们共产党就是要没收地主的这些田地山林，分给我们这些没有土地的穷人，实行耕者有其田。”

    “哦，是这样的呀？要真能那样，那敢情也是太好了！” 猴子似乎听懂了，忙高兴地频频点起了头。但忽而又有些担心，“只是只是这么搞起来，我们的那位大东家能答应么？”

    冯雪洁说：“他不答应也没有用呀。现在解放了，解放了这政权掌握在我们穷人手里，不由他不答应。我们就是要革这些人的命。”

    “对，对呀，他要不答应就一枪毙了他算了。” 阿亮听着也立即高兴起来，而且似乎还有点急不可待的样子。“赵指导员，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我们能不能快一点？”

    赵真说：“阿亮同志，你的革命积极性还是蛮高的嘛。你急我们更急哩。不过，这土地改革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革命，是急不得的，要做的事还得一步一步的来。我们现在这不是在作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我们先是访贫问苦摸底排查，摸底排查清楚了才能进行清算分配。上些天，我们确实比较忙，现在镇面上的事情已经搞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就准备到附近的各村子去转转。你们姜村呢，也准备去。你们姜村是我教书工作过的地方，有关情况虽说比较清楚，我们还是想下去再好好摸摸。而且对我个人来说，在那儿有我那么多熟悉的好兄弟和乡亲父老，我也实在很想过去看望看望。”

    姜阿亮说：“赵指导员，听你这么一说，我就能听出你这人确实是个好人，你还像从前一样一点也没有变。我还以为你现在作了共产党的长官就把我们姜村的穷弟兄一脚蹬了不认了呢。” 猴子说：“可不是？我也以为你现在住在这镇公所里，又当上了指导员，穿着黄军装佩着枪就不是过去的赵先生了，几次想进来看看你心里都有点害怕不敢。”

    赵真说：“这哪能呢，我还是我，你们还是我的好兄弟。你们姜村父老过去对我那么好，我忘不了。现在解放了，我们正可以好好回报回报你们了。──你们也别只是指导员指导员的喊，听了怪别扭的，你们还是仍然喊我赵先生吧，或者干脆就喊老赵也行。”

    “那敢情就太好了！”被这么一说，阿亮猴子都笑了起来，都有点乐不可支的样子。

    于是他们两人就问赵真，究竟什么时候到姜村去？姜阿亮说：“──要不，赵先生，你索性下午就去，我们两人陪着你一起去。我们能陪着你指导员一起过溪进村去，让人看着，那有多风光呀。”

    说到这儿，他回过头来一想却又总觉得有些泄气，就又说：“赵先生，你们要搞的甚么土地改革好当然是好，只是这老婆这老婆为什么就不能也一起共一共呢？比如我们姜村的那个东家，家里除了大老婆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