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第101节  第十八章黄泉路4

    “很好很好，你的心肠真是太好太仁厚了。” 姜万石听了他的诉说也不由得十分理解地点了点头。“不过，老哥，冬菊既然会干出这种事来，也由不得你有多仁厚了。她既然还是我们姜家的媳妇，我们族会也不能听之任之放手不闻不问了呀。”

    “老爷，那依你之见会怎么惩处她呢？”

    “怎么惩处？你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来问我，还不知道怎么惩处？干出这么种伤风败俗的事，按族规条款惩处起来可就厉害了，恐怕要比阿亮牛筋他们两小子还要厉害得多。”

    “啊呀呀，老爷，这这不是把她往死路上推么？” 老汉一想到那天在大祠堂里当着全村那么多的男女老少，阿亮牛筋两人所遭到的惊心动魄的惩罚，浑身就直打哆嗦。“──这，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呀！”

    老汉急得敲着自己脑袋在屋子里团团打转。转了多时，他突然就扯往了姜万石声嘶力竭喊了起来：“这孩子太可怜了。老爷，你行行好行行好，你就救救她救救她吧，你好歹救救她，你救她也是在救我们一家子呀！”

    老汉一面喊一面就不由得在东家面前一头跪了下来。

    “啊哟，你这是干啥？一一一一别这样。老哥，你千万别这样。”

    姜万石没防他会是这样，一见之下慌忙将他扶起。

    看着老汉涕泪交加的脸，姜万石摇着头也叹息不止。他说：“老哥，平心而论，你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是我们姜族的大不幸。别说是你，就是我的心里也很难过，难过极了。我脑子里思谋了好些天。要不，这事我还能拖到今天才来找你？──这事不是救不救的问题，我虽是你的东家，你为我辛辛苦苦守护山林也有这么些年了，我们兄弟俩好得就跟一家子一般，我如果真能设法宽恕还能不宽恕吗？可是，老哥，你也知道，我可也是这个族会的主事人呀，这样的事，我既知道了，我是不可以感情用事，不能不秉公而办的呀！”

    “这么说，老爷，这事你是铁面无私一点情面也不讲了？一点变通的办法也不想一想了？”

    “你别急别急嘛，我先召你来，这不是先告诉你让你知道么？你让我想想，再想想”

    现在是姜万石焦虑起来了。虽然他是个常被人称为见多识广办事又果敢决断的人，他主事这个姜家族会也已多年，但这样的事，这样既值得可怜同情又不得不秉公惩处的事他似乎还是第一次碰上，现在面临着这个绝对值得同情的老长工，不知怎的，他一时就变得迟迟疑疑难以决断了。其实，为了此事，他已经这样那样地思谋过好几次了，无奈，思谋的结果他还是觉得应该不折不扣地按族规条款来办理，来惩处。

    他抽起了烟来，他一面颠颠悠悠地抽着烟，一面照例又背起了手在屋子里急疾地来回踱起了步

    姜万石正在这进退两难万分焦虑之际，柳二婶却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了，她报告他们说：“──老哥c老爷，不好不好了！冬菊她，她──”

    姜阿康急问：“冬菊她怎么了？”

    “冬菊她，她” 柳二婶实在不忍直说出来。“你快去，快回家自己看去呀！”

    “啊呀，是不是，是不是” 老汉已经听出是什么事了，一种更加残酷不祥的预感袭上了他的心头，他的脑袋就成了一颗快要爆炸的炸弹了，只听得这炸弹已经在脑袋里嗡嗡嗡地作响。他也忘了向老爷告别，拔腿就跟着二婶颤巍巍地往门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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