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第100节  第十八章黄泉路3

    姜阿康心事重重地跟着杨阿福顺道从大阊门的后宅拐进去。【绝对权力】经过厨房，厨房里正在收拾屋子的柳二婶看见了老汉的神情似乎有些异样，便瞅着他悄声问：“是老爷喊你么？” 见老汉点了点头，就又说：“那你快去，去了回来再往这儿过来”

    柳二婶说着又看了看前面的杨阿福，不知怎的，她也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姜阿康迈进东家书房，东家姜万石正坐在里面等着他。

    阿康老汉一进门就急巴巴地问：“老爷，是你找我？”

    姜万石点点头，让他坐。看这东家的脸色和和气气的，好像与平日没有什么不一样。

    姜万石说：“这些天很忙吧，月牙丘的塌墈修补得怎么样了？”

    “工程大着哩，又是修修停停的，还只填了个墈基。”

    “这月牙丘眼前还抵押在我这儿，论理这塌墈的责任是我的。你们父子俩自己能修自然是太好了。我想给你出点钱，你却怎么就不要？”

    “不不不，老爷，哪能要你的钱呢？我说过的，这月牙丘是我的，我早晚能赎回来。”

    姜万石点点头，却忽然说：“老哥呀，你家的媳妇冬菊最近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吗？”

    姜阿康一听，刚刚才似乎放松了一些的心立刻就又揪紧了。

    他努力镇定着自己干笑了一声说：“嘿，谢谢老爷也这么关心，好些好些了这几天已闹得不那么凶了。”

    “好些了？一一一一我看她原也不是什么病嘛。” 姜万石表情严峻起来。“家谱开典那天，好不容易请她出来去祠堂里向祖宗拜了几拜，我们都看到了，我看她这病的样子就有点特别。”

    “有点特别？”

    “她得的究竟是啥病？” 姜万石瞅住了他。“她真的是甚么病么？”

    “老爷，你说的我不懂”

    “我说的你不会不懂。” 姜万石又笑了笑。“老哥，你听说过没有？很远很远的非洲据说有种鸟，叫甚么鸵鸟来着，很大很大，就跟骆驼似的。这种鸟很有趣，不会飞只会跑，有人追击它时，它跑着跑着就突然会一头钻进草堆沙堆里面又闭上眼睛。它以为自己没看见人家，人家也一定不会发现它，却不知它的那个大屁股还高高地撅在外面呢。你说可笑不可笑？”

    “老爷，你你都知道了？”

    “那天，不是不少人都在猜这猜那的议论纷纷？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我能看不出来？”

    总在提心吊胆的以为一定要发生又未必会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姜阿康老汉的脑袋像突然当头挨了一棒，立即觉得一阵晕眩。

    他知道这事情遮是遮不过去了，想赖也是赖不成，慌乱中，他不觉就站起来上去扯住了他的东家，说：“老爷，这事么，这事虽出在冬菊身上，可其实也不关她冬菊。这事是我不好，是我管教不严，是我见天在山上没下山回家来好好看护住她。──不瞒老爷说，我现在想想好悔，真的是好悔好悔呀”

    “老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姜万石听着一声冷笑，把他推开了。“你自家媳妇干出这样的事，你这个作公老子的不恨不恼c不打她骂她，反而替她说话打掩护，反而把责任全揽在自己身上？你是我的管山工，是我让你见天住在山上的，这么说，她冬菊的事也与我这个当东家的有干系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阿康老汉连连摇头。“家里出了这样的事，谁能不恨不恼哩？可是可是我看着她这些天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天天都是提心吊胆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呀。你也知道，冬菊她虽是我家的媳妇，因为是童养媳，从小就从别人家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