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第67节  第十三章救命3

    姜传宝颤抖着细长脖子正唱得上劲，不想一扭头，那个学校里的赵先生赵真已不知什么时候笑咪咪地站在他的后面了。

    赵真挟一个公文小包，拿一顶黄纸雨伞，风尘仆仆的一副出远门刚回来的模样。原来他是趁星期天没有课，去了一趟宁波刚下车下溪来的。

    赵真在他身后满有兴趣静静地把歌全听完了，才上去挺欣赏地连连点起了头，说：“传宝老哥，唱得满不错呀，清清亮亮怪动听的，难怪村里很多人都管叫你是‘金八哥’。”

    “嘿，赵先生，我那个破嗓子今天可是让你给逮住了。” 姜传宝听了虽然是格外的高兴，但还是装得挺谦虚似的忙不迭地摇头。“我是闲得慌才瞎哼哼的。我别的没啥能干，有时就喜欢这么瞎唱唱。──赵先生，真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见笑了。”

    “不见笑不见笑。” 赵真说，“你这歌呀，不但曲子唱得动听，这歌词也编得满有意思；你不仅是个歌手，还可以说是个才子。”

    姜传宝原来并不是姜村人，也不姓姜。他从小就很聪明，也读过几年书，只因为有腿疾，父母又双双亡故成了孤儿，才不得已投奔到姜村找了个女人倒插门作起了姜村人的女婿来了，干着这牧鸭子的营生。可是成家还不到二年，那女人在生孩子时却碰上了难产也一命呜呼了，他又成了孤身一人。这命运对他可也是够刻毒的了。在村里，因为他是倒插门又无钱无势，人家不怎么瞧得起他，这日子过得怪冷落寂寞的，除了偶尔这么胡诌瞎唱几句外，这一天到晚寂寞难待的日子他还有什么可以消遣排解的呢？

    现在听了有人这么称赞他，而且是有文化的学校里的赵先生这么称赞他，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不仅高兴还有点激动，他说：“哟，把我吹上天上去了！赵先生，你可别故意逗我哄我哇，我可要当真的，我真的要高兴死了呢。”

    “不骗你，我说的可全是真心话。” 赵真很肯定地点点头。“不过，这歌词么，要让我说，这最后一句还可以改一改。”

    “最后一句还可以改一改？”

    “对。还可以改一改。一一一一你是说这世道真是‘五花八门’，我看干脆就改成‘太不公平’。”

    “这世道真是他妈的，

    稀奇古怪c太不公平！”

    姜传宝照着这一改法试着轻轻地哼了一遍，就忙不解地说：“赵先生，这么一改，不是全变成骂人的咒语了？”

    “这种三等九级不公平的世道为什么就不能咒骂？就就你来说，你觉得这世道对你公平吗？人与人之间本来应该是公正的c平等的，不公正不平等就应该骂，应该痛痛快快地骂c痛痛快快地放声歌唱！你说是不是？”

    “那是，那也是。那我以后就照你改的这么唱”

    他们正说着，抬起头，就正见老汉姜阿康背着毛竹又一趟过溪来了。

    这一趟姜阿康背着的那根毛竹也许是太粗大了，他背在肩上颠颠悠悠的就显得越发艰难，几乎每跨跃一步这碇步格都有点把握不住，摇摇晃晃。

    老汉努力稳着身子向前迈着迈着，不承望溪面上却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大风把长长的毛竹吹拂得左歪右摆，而且是歪摆得那么厉害。老汉再也把不住身体的平衡了，只听得“啊哟” 一声喊，就连人带竹掀翻摔倒在溪水里。

    正是溪水最湍急的中流，汹涌湍急的水流很快把老汉和毛竹往下流冲去，老人几次支撑又几次滑倒，人和毛竹越来越快地向下游深水处翻滚飘浮而去。

    老汉努力挣扎着大喊救命。

    说时迟那时快，赵真望见了立即大喊了一声“不好！”当下就丢下手中的家伙直奔过去。姜传宝望见了也甩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