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卷

    第59节  第十二章宰野猪1

    那天晚上，真是碰上了好运，姜庚土在大岙里弶到了一头活的野猪。

    他是用自制的大竹片子弹弓弶弶的。这种竹片弓弶虽说很土气，但还真管用。他把这竹弶子放在野猪出没最多的一个山道岔路口上，又放了一个野猪最爱吃的玉米苞子作诱饵。半夜里只听得“啪达”一声响，他就知道是野猪上当中弶了。跑去一看，果然是一头野猪。这头野猪虽然不很大，却还是活的。姜庚土记惦着东家来了客人，他就用了一条绳子将它死死捆了。翌日一早，就背着它下山送到东家来了。

    其时，姜万石一家还在前房餐堂里用早餐，听说逮住了一头活生生的野猪，几个年轻人都不想再吃饭了，纷纷丢下筷子跑到后院来观看。

    那头并不很大的野猪就被撂在小天井里，躺在那儿还在死命地挣扎，长长的又有些向上拱起的厉嘴凶凶地乱咬乱啃着放在一旁的那个插衣竿的石头礅子，好像要把它啃碎了一口吞下去一样，可是它怎么咬怎么啃也咬啃不动。

    几个年轻人都围着它看，看着都大呼小叫的啧啧称奇，有的还勇敢地挪步上去逗它踢它，踢它的肚子，踢它的脑袋。野猪嚎嚎地叫着，谁踢就张牙舞爪地想咬谁，可是它的四肢被粗麻绳索牢牢地捆绑着，丝毫也动弹不得。

    孙婕之说：“还绑着干什么？放了它，放了它让它满世界跑不更好玩吗？”

    “这使不得使不得的。”一旁守候着的姜庚土听了忙摆手。“要是放了它就再也逮不住它了，而且还会乱咬人。”

    小妹姜世节瞪起了眼，说：“是吗？一一一一那就别放，千万别放。要放了我会吓死的。”

    姜世义说：“可不是？俗话说：受伤的野猪猛如虎，放了它，它一准会发了疯一样扑上来咬人伤人。”

    孙婕之听了却仍不以为然：“难道它真的会那么凶么？我不信。它还那么小，而我们的人却那么大又这么多，它不怕我们反倒我们怕它？”

    姜世义故作惊咋地说：“哇, 孙婕之，你好勇敢好勇敢呀！你想不想试试？要是放了它，第一个目标准是撵你，咬你。”

    “先咬我？──那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因为你是洋小姐，你洋小姐的皮肉最嫩也最香呀。”

    “你的肉才嫩才香呢，放了它先咬你，咬死你！”

    几句话说得大家全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这么高兴？”姜万石吃了饭也背着手踱出来了。他一见也高声地喊起来：“哦，真的呢，真的是一头活的。庚土，你是怎么抓到它的？你的本领还真不小嘛。”

    姜庚土说：“哪里哪里？老爷，我是用竹片弓弶弶到的。我见它还小，就拿到这儿来给少爷小姐们玩了。”

    “对，这只不过是一头小崽子，这种小猪崽不懂事莽撞得很，是最容易中弶了。”姜万石看着这头小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苟延残喘的样子，就又说：“庚土，我看你还是宰了它算了。活宰的兽肉才最鲜美，要是你等它死定了再来宰杀，这猪肉就没有什么味道了。”

    姜庚土笑着点点头：“那当然。不过，野猪这东西命贱得很，一时半刻是死不了的”

    “──对对对，老爷说的对，你看它一喘一喘的看着叫人心里也是怪难受的。说不定它真的快要死了呢。一一一一庚土哥，你还是宰了它吧”

    本来在厨房里忙碌着的小丫头竺志莲，不知什么时候也冒出来了，而且出来了还紧挨在姜庚土的旁边。此刻，她听着也禁不住插上了嘴。

    她一面说一面又挺注意似看着姜庚土的神情脸色。

    瞧这情景，这个竺志莲怕是有意借此来接近他，故意逗着他说这些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