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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一卷

    第37节  第八章月牙丘1

    这天晚上,姜阿康父子俩没有回山上去,而是就住宿在姜村小土屋的家里。

    第二天,天刚一亮,姜阿康惦记着媳妇冬菊的身体,就早早地起来了。一起来,就去后房的灶间张罗起早饭来。

    不想,他才从米甏里舀出米拿到水斗里去洗,隔壁房间里躺着的王冬菊听见了也迅速地起来了。冬菊起来后就来到灶间要替换她爸,说:“爸,我来吧。”

    “我也一样的。我已经起来了你还起来干什么?”阿康老汉瞅着她没有多少血色的脸说,“今天感觉怎么样,舒服些了吗?一一一一快回去,回去再睡一会儿,噢?”

    “我没事,爸,我来。”

    王冬菊坚持要她来做,姜阿康也只得放下已经淘了的米由她做去。

    听到说话声,那房里的小花花也醒了,一醒来就躺不住,叫嚷着也要起床。

    老汉听见了就进房间去。他哄着她说:“小花花,你看,太阳还没有出来,天气早着哩。乖乖,再躺一会儿,外面天冷,躺在被窝里有多暧和多舒服呀!妈妈在做饭有事,爷爷呢,也得挑水去。你躺着,等爷爷挑了水回来你再起来好不好?”可是小花花还是不听,仍嚷着要起来。

    王冬菊在灶间将米下了锅,已经蹲在灶口前生起了火。她听见了也走到房里来了,说:“爸,她要起来就让她起来吧,这小蹄子任性得很。一一一一来,让我来”

    王冬菊说着就把花花从被窝里拉起来,给她裹了一条小褥子又带上她的衣服就抱向灶间。她在灶口前的小凳子上坐下来,一面吹风添柴禾看管着灶膛里的火,一面就利索地给小花花穿衣穿裤。冬天里的早晨确实是够冷的,这灶门口因为照映着这灼热的柴火,似乎是现成的取暖器十分暖和,冻不着孩子。这样既能烧火又能给孩子舒舒服服地穿衣服,干活侍弄孩子两不误。王冬菊一个人在家忙不过来的时候常常这么搞。

    姜阿康从房内出来就拿出水桶想挑水去。儿子姜庚土却也起来了,他一起来一面责怪他多事一面就接过水桶出门下溪挑去了。老汉转悠了一阵子,一时真的变得没什么事可做了,没事可做他便拿了一把斧头去院子里劈起了柴禾。这些柴禾都是平日从山上下来时陆陆续续捎带回来的,以老树杈枯树根为多,这些树杈树根有的很大,有的枝枝杈杈张牙舞爪,不把它细细的锯劈开来是送不进灶膛去的。劈柴禾虽然得用猛力,可也有好处,这好处一是没活干时有活干了,而二呢,扎劈起来浑身就发热,这身子就不寒缩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姜阿康老汉今天干这活似乎总有些心神不宁。举斧挥臂间这注意力总是集中不起来,不是树根没放稳就是斧头下去目标对得不准。有一次大斧劈下去劈在石头地面上又弹了上来,这斧头差点儿就砸在自己的脚背上。

    他一面劈着柴禾,一面总搁不住要抬眼往后房的灶间张望。那灶口前坐着就像是自己女儿一样情深意笃的媳妇冬菊,那冬菊正抱着小花花在进柴烧火,柴禾添进灶膛,一会儿就烧燎起来,就一阵一阵劈劈拍拍地响,那火光也是一闪一闪的,这一闪一闪的火光映照着冬菊瘦削而又困乏的脸,那眼圈也是黑黑的,那黑黑眼圈里放出来的目光也有些异乎寻常,似乎很高兴又似乎很惊恐,很有些痴痴呆呆又游移不定。

    “这倒底是咋回事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奇怪的大病了?要真有什么大病,这孩子的命也实在是太苦了”老汉一边劈着柴根一面就由不得老是反来复去的这么问自己,这么想。

    王冬菊是他老汉的远房表亲,从小就没了爹娘,没了爹娘姜阿康就只得把她收养过来,认了童养媳。含辛茹苦十八年,十八年后与他老大儿子姜庚水完了婚,完婚才三年,庚水就死了,就只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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