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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奈城中。

    近来太平无事,昌平因为春禾相伴愉悦了许多,将王庭杂冗一应交由龙媒打理,自己终日与春禾呆在一处。

    一日,凄风冷雨夜,昌平沐浴完毕闲坐暖帐,身旁红袖添香,美人垂肩,正是惬意逍遥。

    忽有谯楼更鼓起,响彻王庭。

    小都督脸一抽,执剑欲出去探查,却被春禾拽住手。

    再回首,春禾明眸清澈,楚楚无依地望着自己,手却拽得紧。

    昌平见她这般情状,不免恻隐,拍拍她手说,“我去去就回。”

    春禾隐隐摇头,“很危险。”

    昌平沉静说,“本都督在的地方,诸神也不能进犯,还能有危险不成。”

    而春禾仍旧不肯松手,眼里泛出泪光来,“父亲走时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昌平不禁心软下来,而此刻鼓声也停息,他便喊了一个侍卫来问,“今夜,谁驻守城楼?”

    侍卫说,“是龙媒。”

    听到“龙媒”二字,昌平心安,也不问后事,让侍卫出去后便拉过春禾来。

    昌平斜依坐榻,一手提酒壶豪饮,一手搭在春禾身上,静听红帐外清歌弹唱。

    春禾在他怀中躺了会,突然转过头来,郑重其事,“小都督可能答应我,往后,万勿平安。”

    昌平轻笑,撩了下她发丝,说,“我不会和你父亲一样有去无回。”

    春禾忽又问,“小都督可知,我父亲是如何死的?”

    昌平说,“庆云不知惠安请来摄魂女妖和飞轮尊者两位高手,轻易闯入他府上杀戮,反被摄魂女妖所伤而亡。”

    春禾嘴上喃喃,“若去的是小都督,定不会有此不幸。”

    昌平想起那时自己正因心在聘仪而令君侯忌惮,才有了庆云南行,此刻虽被春禾仰慕也不好应承,含糊其辞地带过。

    见昌平平和,春禾便多问,“小都督南行后,可见了家父尸首?”

    昌平摇头,宽慰说,“忠魂埋骨青山是王庭武士的荣耀。”

    春禾却伤怀有感,“小都督固然这样想,可对妾身而言,是生我之父横死南地,孤魂外游。”

    昌平也懒得和她细说武士的气节,只拍了拍她,一句“本都督会好生待你”算是承诺。

    春禾还有不依,“我父亲的大仇……”

    昌平故意咳了一声止住她,冷言凌厉,“刑曲是你父亲,更是王庭的武士。”

    眼看小都督不悦,春禾当即改口,“妾身从前仰赖父亲,往后,唯有祈愿小都督安康了。”

    昌平纵觉得她心思有所逾越,想着刑曲惨死,又见她年幼,也只当她少女之言不足多虑,喝了些酒,又复与她亲昵度寒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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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楼上,除了武士把手,龙媒托腮坐在高处,放眼月下荒原反射出的缕缕幽光,看得久了,更觉得西奈城实在是苍凉到了极点,不仅冰雪,更有人情,都是渗进心肺里的孤冷。

    一个女人,能做成了昌平之前君侯座下第一高手,龙媒素来都是不讨人喜欢的主,有多少她手下的败将,就有多少对她敬而远之的人。

    本来,昌平偶然还会来陪她饮酒,而今早已是另一番光景。

    今夜,她照例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夜半。

    然而,正当她饮尽了酒,准备回去时,西奈城下的荒野尽头突然有了些响动。

    远眺的武士高喊,“有一架马车朝这里来,马车后还有飞马跟随。”

    龙媒正跳下城墙,驻足回望,果真见远方有些人朝西奈城下飞驰而来,那速度快得惊心动魄,宛如亡命逃亡。

    稍过片刻,待那马车靠近了些,龙媒看清了马车上悬挂王庭旗帜,而马车后有数十名南地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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