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率一众高阶武士回西奈城后,王庭众人盛赞他杀飞轮尊者为君侯报仇的功绩,对他的爱戴不减昔日对君侯。
小都督白日里享尽盛誉,每每入夜,想到庆云虐杀缇萦,培养暗卫等,不免对新君不耻,唯有借酒长醉以解愤懑。
一日黄昏,小都督回寝殿后,照例喊人端上酒来。
不多时,便有一位粉衣缥缈的妙龄女子,莞尔微笑着奉上烈酒。
昌平觉得她眼生,不免多看几眼,问说,“你是谁?”
“妾身春禾,”女子答得大方利落,有礼有节。
“春禾,”小都督念着又问,“你不是本都督妻妾,为何要称妾身?”
那个叫春禾的女子又娓娓应答,“王庭有规矩,高阶武士牺牲后,其家眷所求君侯必定尽力答应。妾身的父亲死后,妾身祈愿能委身小都督,无奈那时年幼不能成愿,如今长成,正好侍奉小都督。”
昌平苦笑一下,见她样貌清秀,说话流利,也就点头允了。
春禾连忙拜谢,靠近了昌平些,奉上酒樽。
昌平一面接过,一面打量她起来,看了会,突然问,“你家中,牺牲的那位武士叫什么名字?”
春禾说,“家父名叫刑曲。”
“刑曲,”昌平想了一阵,悠悠说,“是随庆云远征南地时被摄魂女妖所伤,与重山一同逃出来又不幸去世的那位武士。”
春禾点头,“小都督好记心。”
昌平正百无聊赖,便与她说起话来,“王庭里多的是优秀的武士,为何,要做本都督的人?”
春禾满面仰慕地望着昌平,说,“因为小都督重情,重情的人最有男子气概。”
“重情,”昌平想起君侯正是忌惮自己多情才更信赖庆云,而今被这女子提起,不禁冷笑,“重情,倒成了好事了?”
春禾笃定颔首,断然说,“对春禾而言,是可以托付终生的品质。”
昌平说,“可是本都督辜负过许多人。”
“春禾不怕被有情人辜负,”她说,“只怕错付了薄情人。”
昌平慨叹,“哪来那么多的理。”
春禾一本正经地说,“小都督能为红颜退出王庭,不正是有情有义的。”此话出口,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昌平,见他面有晦涩,即刻转了说辞,“春禾但求能陪伴小都督身侧,已是夙愿有成。”
“小丫头,”昌平嘴上轻蔑,脸色舒然下来,也喜欢这个机敏善言的女子,于是招手示意她坐自己身旁,也为她斟上一杯酒,“往后,便以此为家。”
春禾说,“这算是合卺酒吗?”
昌平顿了下,“你觉得算,就算。”
春禾又有请求,“若是合卺酒,那还要小都督一句盟誓。”
这下,昌平拒绝了。
还不等昌平说出口,春禾已觉察出他心思,瘪瘪嘴,顺着他说,“小都督与妾身还不熟悉,不过,日后,妾身一定能等到小都督良言。”
昌平越看这女子越觉得她既有察言观色的谨慎,又不失天真,恰如晨曦照耀自己一腔心如死灰,不禁敞开心怀。
春禾在昌平怀中,顺着他两鬓发丝触及他身体,得偿所愿。
从这一日起,小都督的床榻旁,又添新欢。
春禾这个名字,随着她长伴小都督的身影,传遍西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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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与春禾的佳话传得愈是满城风雨,龙媒心头的压抑愈发作祟。她不喜欢看到昌平与春禾在一处,听到他们的消息,又不会表达,甚至不知道自己心乱的由来,就借着败于摄魂女妖的那一股子不服,更加专心于武功剑术,找了魔似的沉迷手里的剑。
当侍从将一纸北境传来的消息交到她手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