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路
“旺儿我的好孩子”
“今儿个是什么日子,晌午才送走了颖格格,这会子庶福晋又肯屈尊莅临东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咱们这里开了集市呢!”
我掩嘴呵呵地笑了起来,手中的帕子却忍不住微抖。
敛眉斜睨,她双目含情,略显丰腴的体态更衬得她华若桃李,美得娇艳。
“姐姐您这是何苦呢”
手倏地紧握着书案的一角,疼得厉害,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她宽大旗装下的小腹。
四个月了,孩子正是发育的时候,就要这么没了?
汐颜说的都是真的吗?
那为何迟迟没有动作,一直拖到了现在,若是再晚些时候,大人的性命恐怕也要有所拖累了。
“孩子很听话,并未像郎中口中的那么折腾人。”察觉到我的注视,她温婉一笑。
我嘴角一颤,别开了视线,手却不听使唤地抚上了自己的。
孩子我再没有那个福气了
“姐姐,您还好吗?”
我垂首冷笑,将自己的眉眼藏得愈深。
“好再好不过了”
“姐姐,有些话语倾知道不宜,不过却是不得不说的”她叹了声气,“听顺公公说,那日贝勒爷醉酒后就直奔南郊,恰逢”她咬唇,“恰逢汐颜妹妹一人静立在大片梅林前,手抚琵琶
如今,这府里乃至皇城内外都在背地里议论,汐颜妹妹就是那《梅花烙》中的银狐化身,来凡间送子报恩。”
“白狐?”
我眉心一紧。
“不错
他们说三十七年秋狄,贝勒爷正是放生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银狐
汐颜妹妹本就习惯素衣装扮”
随即,我竟放声大笑。
“福晋,您和爷多年的夫妻,还有什么不能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个清楚的呢?府里的人对您的传言,语倾是如何都不能够相信的!”
我挥了挥手,止住了她的话。
“你走吧
我们各有各的路,各有各的活儿法
半年间歇斯底里的生活,我已经厌烦了
女人,应该懂得自爱
也许从今天起,我应该多爱自己一分
至于旁人的闲言碎语,还有什么可以计较的呢
他们始终不是我”
端看伫立在门前的纤细身影,我静静阖目。
“福晋我似曾记得您说过您的一位故友一位和语倾同名的故友?”
“嗯”
“不知如今她又身在何方呢?”
我一时语塞。
予青
那又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我就快要遗忘了
“呃她她已经”
再睁眼时,厅前空荡荡的,院门依旧沉静。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已经越过了萋草成荫的季节,早早地进入了冬眠,将自己包裹在厚重的躯壳里。
偶尔,抚摸着冰冷的围墙,我心中隐隐抽搐。
这四方砖瓦就圈出了自己的天地。
自由于我而言,竟然是这样的难。
面对着满纸的涂鸦,我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衡臣就要为父了吗?
我该为他开怀的,不知朝廷上下又有多少人假意阿谀。
康熙一定是真心为他庆幸的
“张若霭,字晴岚,号景采,又号炼雪c炼雪道人c晴岚居士,安徽桐城人,相国廷玉子。雍正年间进士,官至礼部尚书c翰林编修c通政司。善书法,工山水c花鸟c鱼虫,得王穀祥c周之冕遗意。常喜写折枝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