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凌方仪失眠了。
以他对蓝凯的了解,他觉得蓝凯伤心过度出去疗伤的可能性最大,可会去哪里?山川深处?江海之滨?僻静村野?
当然,也有可能是想起父亲或母亲的某件未了心愿?去为父母了却心愿去了。
也许,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感到自己对不起父母,到一个地方c或用一种什么方式弥补自己心中的亏欠。
凌方仪想着蓝凯离家出走的原由,想了大半夜,一点头绪也没有,心里不由一声长叹,自己当初如果不多事该多好。
凌方仪这些日子尽量不去想在许都喜来登楼顶茶座与蓝其川的那次长谈,而此刻却是挥都挥不去。
那日从恩施大峡谷回来后,凌方仪约蓝其川来到喜来登的楼顶茶座。
在郑锦义的婚宴上,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蓝其川内心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他想,三年多了,蓝其川不管多气儿子不理解自己的苦心,此次来还是很想看上儿子一眼的。思虑再三,悄悄为蓝其川夫妻定了10月4号去北京的机票。
俩人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将夜色中的许都一览无余。
蓝其川沉默着,象是在看夜色。
凌方仪转着茶杯说:“恩施大峡谷还不错,值得一看。”
蓝其川没情没绪的应了一句:“是啊,我也是第一次去。”
其实恩施大峡谷离锦江也不算远,半天的车程,但12个人中,却有9个人没去过,应了那句门口的景致最容易忽略的老话。正因为是在省内,正因为觉得随时可以去,反而一直未去。就象北京的八达岭长城,每天人头攒动,但真正的北京人倒有许多一次都没去过。
“你身体还好吧?”凌方仪关切地问。
“感冒快一个星期了,也不见好,真他妈见鬼了。”蓝其川长长叹了口气,儿子不来参加婚礼,让他觉得感冒更加重了。
楼顶茶座人不多,除了几个老外,还有三对年轻人。三对年轻人正是卿卿我我的季节,浑身散发着不羁的热情。
“蓝兄,还生小凯的气?” 凌方仪停止了转茶杯,打算言归正传。
“能不生气吗?看来是逼不回来了。”蓝其川身子向后一靠。
“别逼了。就算逼进天讯,如果他心不甘情不愿,他能干好吗?就算责任使然,干好了,他能快乐吗?” 凌方仪劝道。
“如果他能当成自己的事业,就能找到快乐。”
“不错,前提是他当成自己的事业。在他还不能当成自己的事业之前,为什么不能让他多看看,多闯闯?”
“那只能是浪费时间和精力。已经预测到,为什么不避免?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蓝其川认为遍地开花的电脑公司不管怎么折腾,都不会有大出息。
“一次恋爱就成功的婚姻最容易破裂,为什么?因为没有经历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有诱惑,没有经历过的人免疫力差。有些浪费是必须的。” 凌方仪将方糖放入杯中,慢慢搅动着。
“就怕他自己走不了多远,还把这边的事给耽误了。”
一股无以言表的郁闷在蓝戎川全身漫延。与儿子闹翻后,他有意无意地看了一些关于子女培养教育方面的文章,看到那些社会专家c教育专家大谈这些年来的独生子女问题c教育失误问题c带来的社会问题,心里常常无名火乱窜,早他妈干什么了,来不及了。
“给小凯点时间。”
“他要走自己的路就走吧,路是他自己选择的,自己负责。大不了就当没这个儿子。”
“路虽然是小凯自己选的,但赢家却是你,而且你是双赢。” 凌方仪打算试着从父子一体发展的思路上撬动蓝其川。
“双赢?怎么个双赢?”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