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谦的映像中,十岁的龚泽襄身量都显得瘦小,更何况是刚才手中过分轻瘦的孩子。
若事先不知道小虎子的年纪,徐谦至多也以为这孩子不过五六岁而已。
老人点点头,随即叹口气,解释:“不满两位,小虎子这孩子自娘胎就带着毒,大夫曾说这孩子活不过五岁,我偏不信,想尽办法给小虎子看病,这不,他现在已经十岁,虽身体有些瘦弱,但仍旧活的好好。”
说话间,老人已经替小虎子盖好了杯子。
刚才抱着这孩子的瞬间,大夫本能,他已经摸上小虎子的脉搏,这孩子脉象细数而无力,果真是中毒的症状。
“老人家,我们略会些医术,如果你信我,就让我替小虎子把把脉,也算是感谢你收留我们父女。”徐谦柔和了语调,说。
徐谦看着也不像那些庸医,老人自然愿意,他连连说:“那就多谢,多谢了。”
“老人家,您这有灯吗?”徐谦问。
“啊——”老人才反应过来,他颤巍巍转身,一边说:“有,有的,我这就去找。”
少顷,家里唯一一盏油灯点燃,灯火如豆,虽不至于暗黑,却也不甚明亮,徐谦凑近了小虎子,观察他的脸色,瞳孔,舌苔,又仔仔细细替他把了脉。
随着时间推移,徐谦的神色越来越奇怪。
龚泽襄安静地站在徐谦身后,她也注意到徐谦的表情,直到徐谦放下小虎子的手,才跟龚泽襄说:“小襄儿——”
徐谦似乎有难言之隐。
“谦叔叔,你是想要师傅给我的药丸?”龚泽襄本就聪慧,轻易便猜了出来。
“是。”那药是昙无送于龚泽襄的,他现在开口,徐谦觉得不好意思。
龚泽襄已经掏出了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到徐谦眼前。
“多谢小襄儿。”
虽然平常都清冷,但小襄儿终究还是个善良的孩子,徐谦拍拍她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这两人的表情都被老人尽收眼底。
虽不知道这药丸具体何用,但是从徐谦跟龚泽襄的表情看出,这药丸绝对非同一般。
颤颤起身,老人就要给徐谦跟龚泽襄下跪。
龚泽襄更快一步将人扶住。
徐谦也起身,跟龚泽襄一起,将人扶起来,坐在床榻边,徐谦说:“老人家,你别这样,身为大夫,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老人眼圈泛红,他又是一声长叹,见小虎子已经沉睡过去,便解释:“虽然小虎子现在仍旧好好的,我也尽量将事情朝好的方向想,但是我心里比谁都清楚,这孩子呀,哎——”
等徐谦将药丸给小虎子喂了下去,小虎子呼吸平顺下来,徐谦才起身,跟老人说:“老人家,我有件事很好奇。”
老人看着床榻上的孩子,握着徐谦的胳膊,说:“咱们出去说。”
三人移步到外头。
夕阳在勉强挂在天边,西斜的光将三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刚才我喂了小虎子那粒药丸是我师叔炼制出来的,那药丸当世只有五粒,现在小虎子服下一粒,虽不能完全解了他体内的毒,但是年内还是无忧的。”说到此处,徐谦欲言又止。
“怎么了?是不是小虎子他有什么不好?”老人难掩心中焦急。
徐谦连忙摆手,道:“老人家,请恕我直言,按理说以前的大夫说的是对的,小虎子他——”早该命绝。
这四个字徐谦说不出口,老人心里却清楚。
老人松口气,只要小虎子身体无碍就行,他开口:“其实我心里清楚,那些大夫医术虽不如你高明,但是他们对小虎子的预测也不是空穴来风,小虎子之所以能活到如今,可能因为一样东西。”